“要挟皇上,罪同谋逆!”慕容天涯音色低沉。
此言一出,花贵人瞬时瘫软在地,“皇、皇上……嫔妾、嫔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皇上恕罪!皇上……”
听得花贵人口口声声喊着“皇上”二字,所有人都为其捏了一把冷汗,摄政王在此,这花贵人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皇上”,不是自己找死吗?
慕容延初半垂着眼帘,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任凭花贵人哭诉。他太清楚皇叔的性子,但凡花贵人有点脑子,知道摄政王不喜欢女人哭闹,早早的认了错退下,定然还有一条生路可寻。
可现在……
没救了!
“臣身为外臣,本不该插手皇上的家务事。可既然是皇上的家务事,臣这做皇叔,又理该帮着捋一捋后宫的风气。”慕容天涯目光冷冽,凉飕飕的望着慕容延初,“当然,少不得也得问一句,皇上是打算自己捋,还是微臣帮您捋?”
慕容延初青了一张脸,瞧着自家皇叔,俄而又望着仍在作死,哭啼不休的花贵人,“朕……朕下不去手。”
“皇上宅心仁厚。”慕容天涯轻叹,似乎有些失望,但面色稍缓,“臣知道皇上喜欢花贵人,奈何皇上身为天下之主,不能专宠一人,理该雨露均沾,绵延子嗣。”
一听这话,花贵人更慌了,摄政王摆明了是要让皇帝打她进冷宫。
冷宫是什么地方?
宫里的人,都知道,那地方进去了……就不可能再出来。
尤其是后宫妃嫔!进冷宫,比死更难受。
“皇上!皇上!”花贵人慌了,“皇上,嫔妾这样深爱着您,您饶了嫔妾吧!皇上……”
“听得人心烦!”慕容天涯眉心微蹙。
“还不快拉下去!”慕容延初厉声疾呼。
再这样闹下去,只怕皇叔终将怪罪在他身上。
底下人来拽的时候,花贵人忽然冲上来,死死的抱住了慕容延初的脚脖子,“皇上!皇上,嫔妾不想去冷宫,皇上,您饶了嫔妾吧,嫔妾再也不敢了……”
有身影忽然矮了下来,精致的下颚猛地被人攫起。
花贵人骇然屏住呼吸,骤见慕容天涯唇角含笑,眼睛里却邪冷得可怕。
“清风殿内,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花贵人花容玉貌,自然不能去冷宫安置!”慕容天涯低头一笑,指尖的力道愈发收紧。
花贵人吃痛,慌忙退后,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皇叔?”慕容延初声音微颤,“花贵人素来心直口快,所以她不是故意的,皇叔……”
“皇上是在为她求情吗?”慕容天涯作思虑状。
慕容延初哪敢应声。
“皇上从小便仁义,对身边的人,皆是关爱有加。可皇上,仁慈是把剑,偶尔也会有误伤。用的不好,甚至会比刀子更狠!”慕容天涯负手而立,冷然瞧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红妆!”
“是!”红妆行礼。
不多时,便从外头领了个人进来。
一袭白衣如雪,女子半低着头,走起路来有些颤巍巍的,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天生如此。
“主上!”女子扑通跪地,未敢抬头。
这声音……
慕容延初旋即扭头望着身后的李长龄,面色全变了。
“皇上不忍心,臣也不好让皇上为难,但有些事若是开了先例,难免会竞相效仿,到时候反而好心办坏事。皇上以为呢?”慕容天涯抬步下了台阶。
慕容延初心惊肉跳,脊背上冷汗涔涔,“皇叔所言……极是!”
“既然皇上也觉得臣说得对,那臣就再做个主,花贵人不用死,也不用去冷宫,打发她去飞来宫吧!”慕容天涯已经站在了白衣女子跟前,“飞来宫的主位应是妃嫔,理该找个人品贵重之人担当。”
花贵人面白如纸,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女子生得貌美,心思也细腻,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臣以为是最佳人选。”慕容天涯勾唇,饶是驻足阳光下,亦不见眸中半分光亮。
她笑得凉凉的,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慕容延初。
慕容延初走过去的时候,腿肚子直打颤,“皇叔,此女……”
“皇上莫忧,这女子不算生人,是皇上的老熟人,皇上一定会喜欢!”慕容天涯敛眸,“抬头,让皇上看看。”
不抬头还好,这匍一抬头,惊得慕容延初骇然连退两步,差点没给慕容天涯跪下。
“皇上这是怎么了?”慕容天涯笑了笑,“想来还是平素缺乏锻炼,光看那些小侍卫比武有什么劲儿,不如从今儿起,皇上也上比武台去试试?”
“皇、皇叔说笑了,朕、朕怕疼!”慕容延初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此番是真的压不住了。
慕容天涯仍是笑,“皇上说的哪里话,跟小侍卫小太监们比武,他们还能真的把您摔死吗?放心吧,摔得多了,就不会感到疼了!”
若不是李长龄紧了紧慕容延初的胳膊,慕容延初定是要解释的。
可言多必失,反而会酿成大祸。
“皇上?”花贵人拭泪,泪眼朦胧的望着慕容延初,“嫔妾……”
“花贵人。”慕容天涯出声。
惊得花贵人赶紧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巴巴的望着眼前的慕容天涯。
皇帝的宠爱,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失了分寸。
到底是年轻,不知贴上鳞片的可能不是龙,也有可能是条养在池子里的锦鲤。
“还不快见过飞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