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千万小心!”占越低声嘱咐。
李鹤点点头,横刀在胸,轻轻地拉开门,纵身一跃,来到了当院,甫一站定,便看见对面的院墙上,蹲着一个人,在向自己轻轻招手,明亮的月光下,看得很清楚。
李鹤几个箭步,纵身一跃,上了院墙,倏忽之间却见那人已经到了对面的屋脊之上,继续在向着自己招手。
李鹤提起一口真气,几个提纵,奋起身形,追赶着那人。但那人始终在自己前方十丈之地,自己快,那人则快,自己慢下来,那人也跟着慢了下来,似乎在有意等着自己。李鹤的提纵之术,自问还是不错的,但无论怎么追赶,那人始终在自己前方不远的地方,能将节奏控制到这个程度,显示出这个人极高的轻功修为。
转眼,李鹤追着那人到了城墙边,那人回头看了看李鹤,从城墙之上飘然而下,等李鹤上了城墙,那人已经过了护城河,依然站在对岸等着自己。
李鹤从城墙上飞身而下,一头扎进护城河里,一二十米宽的护城河,几个起伏便到了对岸,却见那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还在向自己招手。
李鹤反而不急了,擦了擦脸,然后又拧干衣襟下摆的水,继续向那人追去。
转眼,两人便跑出城十里地之遥,那人在一个小山坡脚下的一片树林边停了下来,不再跑了。看着渐渐走近的李鹤,那人一抱双拳,说道:“这大半夜的,烦请李长史来到这荒郊野外,杨某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长史大人恕罪。”
李鹤立住身形,抱了抱拳,说道:“无碍,壮士既然有约,李某即便跑到天边,也要来的,只是不知壮士约李鹤出来,想说些什么。”
那人缓缓摘下头套,月光下,李鹤一看,这是一张几位年轻清秀的脸庞。李鹤正待说话,却听那人一声断喝:“朋友,出来吧,躲躲藏藏了一路,很好玩吗?”
李鹤扭头一看,猴子从树林的另外一侧,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挑大拇指,说道:“朋友好厉害的身手,除了家师生前,陈斯平生是第一回见到,今晚总算开眼了。”
李鹤见那人眼神带着疑惑,连忙说道:“这是在下的朋友陈斯,自家兄弟,壮士有话尽管说无妨。”
那人点点头,双拳紧抱,又冲着李鹤行了个礼,说道:“在下杨岱,就住在这麻潭城里,在县衙里做个小小的捕快,今天下午出城迎接郡守大人时,见过长史大人。”
李鹤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人知道自己的长史身份。
李鹤也抱拳回礼,问道:“杨壮士找李某前来,不知有何事相告?”
杨岱一笑,说道:“不知长史大人可听说了,上月,我麻潭有一批财赋钱粮无端被人掠去一事。”
李鹤点头说道:“听说过此事。”
“长史可想知道这些钱粮现在何处?”
李鹤眼神一凝,看着杨岱问道:“怎么,杨壮士知道?”
杨岱一笑,说道:“那是自然。”
李鹤一抱拳,说道:“既是如此,杨壮士可否相告?”
杨岱“呵呵”一笑,说道:“那是自然!杨某费了这么大劲,把长史约出来,可不是躲猫猫的,杨某一定如实相告。不过,杨某斗胆,也想请长史大人帮我一个忙。”
说完,杨岱一撩前摆,“扑通”一声跪在了李鹤的面前。
李鹤连忙伸出手去,就想把杨岱扶起来,可那杨岱铁了心跪着,任凭李鹤怎么拉也拉不动。
李鹤无奈,只能在杨岱的侧身蹲下,问道:“不知杨壮士需要李鹤帮什么忙?只要李鹤能办到,但说无妨。”
杨岱沉声说道:“恳请大人救我义父。”
“你义父现在何处?”李鹤问道。
“关在县衙的地牢里,可怜他老人家被关进去快一个月了,竟然连个面都不让我见,可恨我还在衙门当差,这些人竟然如此绝情!”
“因为何事关押你义父?”
“未交纳田赋。不过大人,这是借口,我那义父是个匠户,又年将五旬,身有残疾,在我大秦,像这样田无一垄,又登记在册的匠户,几时交过田赋?”
“不瞒大人说,杨岱是个孤儿,自小由义父抚养成人,后来又把女儿嫁给了杨岱,所以,义父又是我的岳父。义父还有个小女儿,因为生的可人,广有美名,被那县尉陈路撞见,那厮便起了歹心,托人说媒,欲纳我那妻妹为妾,妻妹坚决不从,从此,我们一家便与那陈路结下怨愤。这次找借口抓我义父,不过是那陈路惯使的手腕,逼我妻妹就范而已。”
李鹤点点头,说道:“这事不难,包在李某身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批钱粮在哪了。”
“在老坪山后崖的山洞里。”
李鹤一听老坪山几个字,心念一动,是了,既在老坪山,那县尉陈路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他死死地盯住杨岱,问道:“老坪山?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那地方与陈路的瓜葛?”
杨岱晒然一笑,说道:“杨某怎能不知,看押钱粮的和打劫的根本就是一伙,这不是监守自盗是什么?”
“你告诉我的这些,是你道听途说,还是亲眼所见?”
杨岱腰板一挺,朗声说道:“杨某亲眼看见他们将一包包的粮食和一袋袋的圜钱运进山洞,那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