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梅的安排下,谭振华一放学就奔了磁性材料厂,在她新就任的厂长办公室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周、赵二位小哥,虽是初识,倒也看着眼熟,毕竟生在一个大院,而且年岁差距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间很快就熟络起来。
谭振华仔细询问了这两位小哥曾经学过的专业课程,倒好像是在做员工入职面试,两位小哥也是好脾气,估计是看在了刘梅的面子上,不跟谭振华计较,便将自己学过的东西一一道来。
说实话,对于结果谭振华略显失望。本来这两位读的就是中专,培养的重点在于专业技能而非科研能力,这两位在磁性材料厂能发挥重要作用,也是沾了矮子里面拔将军的光。
磁性材料厂原先的老生产工艺是按毛熊家的习惯设置的,那就肯定承袭了毛熊家的一贯特点——简单,粗暴。
原来的两位老工人从来是按图索骥,图纸怎么画的,流程是怎么规定的,那就怎么来,几十年一贯制,没有一点变化。这周赵二位来了以后,稍稍改变了一下其中不科学的流程,立刻就取得了不菲的成果,原材料的利用率一下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良品率也大大提升,这才被厂里的员工奉为技术大拿。
不过要说好处也是有的,这二位虽然读书不行,但优点也很突出,一是动手能力不错,在听取了客户的意见以后,开发了几条新的产品线——其实也就是按客户的产品需求开发了几套新的产品粘压模具,一下提高了产品的市场接受度;二是肯下功夫去尝试,在老配方的基础上,通过不断的实验,对原有配方进行了点调整,大大提高了产品的性能;从这方面来讲,他们对厂里销售的贡献也是相当大的。
谭振华礼貌地送走了被叫进来盘问了一通,满脑子问号的周、赵二位,转身对着办公桌后的刘梅无奈地一耸肩,苦笑着说到:“刘阿姨,看来,我这想法不成啊,着落不到这二位身上。”
刘梅奇怪地问:“振华,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有什么想法?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跟咱们厂的产品有关吗?”
谭振华两手一摊:“刘阿姨,刘大厂长,你一下子来这么一堆问题,我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了,你看这天都晚了,要不,咱们先各自回家吃饭,潘叔和小宝还等着你呢,你要是再不回去,他俩要是把饿肚子的气都撒在我身上,你看我这小身板可怎么受得了。”
刘梅一拍脑门半真半假地埋怨道:“你看我当着什么破厂长,把那爷俩都忙忘一边了,这几天落了一大堆埋怨,早知道还不如不当。”
谭振华一撇嘴,心道:“你这就是张着嘴说瞎话,我看你这劲头足着呢,谁要是现在敢让你下课,你非得堵他家门口骂上三天。”不过他一开口嘴上可是抹了蜜:“刘阿姨,你这叫做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绝对是咱们所里好干部的典范,谁要是不让你当这个厂长,那就是他瞎了眼!”
刘梅笑眯眯地受了这记马屁,伸手在谭振华脑门上弹了个崩:“就你嘴甜,走,回家吃饭去,省得她徐芸说我霸占他家宝贝儿子当童工。”
说罢,一拉谭振华就出了门,路上交代晚上去谭振华家继续深谈不提。
吃完了晚饭,谭振华一边复习着英语单词一边等着刘梅上门。差不多8点来钟,房门敲响,谭振华一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是刘梅,另一位却是郑项青。
他连忙将二人让进屋中,一边顺口问道:“刘阿姨,你来了?我潘叔呢?还有项青你怎么会来的?什么时候到的?闻州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刘梅笑着回到:“还说我问题多,你看我这客人还没进门,就已经用问题把客人埋上了,你潘叔还能干嘛去?楼下看你老爸的电视去了呗,那什么正放《大侠霍元甲》呢,他是一集不拉。项青是下午到的,在我那边吃的晚饭,就一起过来了。”
谭振华安排二位坐好,又给二位倒上了水——话说,因为最近老谭家客人特别多,而且基本都是来找他谭振华的,谭铭特地多买了两把椅子放在他屋里,说是方便他开会——
老爸你也是够了,还开会,难不成自己还能在家里搞起传销来了?话说80年代初华夏有这东西么?
谭振华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家老爸吐完了槽,笑着开口:“刘阿姨,项青,都找我都有事呗?谁先说?”
郑项青扭捏了半天,开口道:“我这事吧,有点麻烦,等会儿单独问你好了,还是刘姨先说。”
刘梅笑到:“那好,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也插不上嘴,我先说,说完你俩慢慢聊,其实也没啥,就是你下午说的那些个,弄得我有点糊涂,想听你说清楚点。”
“这个啊,刘阿姨,说来话可就长了,你得听我慢慢跟你讲。”
谭振华端起了白瓷大茶缸子,喝了口水,理了理思路,然后开口道:“从哪里说起呢?这样,我就从刘阿姨你们厂的产品说起吧。”
“说起你们厂的产品,别看产品品种现在有好多,其实万变不离其宗,都是铁氧体的永磁材料,据我所知,目前你们用的,还是毛熊家当年跟咱们关系好的时候给我们的配方,听说,当年为了保下这纸配方,厂里有一位老工人还烧伤了手。”
刘梅听得微微点头,这一段历史,她是知道的。
当年,毛熊家作为老大哥,在新华夏建国之初,援建了新华夏156个工业项目,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