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项青和李木子站在柳市制药厂门口的谈话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因为正好赶上下班时间,这导致了一个结果:所有下班经过制药厂门口的男性员工,包括已婚和未婚的,在走过二人身边的时候,均使用目光对郑项青进行了饱和精神攻击。
开玩笑,李木子可是制药厂所有男性员工心目中的厂花,她虽然才刚到厂里一年多时间,但是人缘那是相当的好。
李木子人长的漂亮又是大学生不说,更难得的是完全没有那种知识分子的臭架子,待人和气亲切又懂礼貌,厂里这么多员工,她也不管人家是做什么的,哪怕只是看大门的老王头也是一样,见面就管年纪大的叫师傅大爷大妈,年纪轻的叫师兄师姐,虽然是在厂办工作,是人人羡慕的干部身份待遇,但是,从来也没见她对谁端过架子,反而经常看见她穿个工作服下车间里帮这忙那的。而且接连两次参加广交会,都为厂里拉订单立下了大功。这可是在全厂大会上,高厂长亲自证实的!这样一个女孩子,你说谁不喜欢?妥妥的女神范啊!
所以,全厂所有的未婚男性员工,都将其当成了梦中情人,至于已婚男性么——咳咳,这不是本书关心的话题。
而现在,居然,有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在厂门口拉着女神在说话,这小子打扮的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郑李二人可没注意到这些,郑项青是对自己的第一步计划接近成功而暗自窃喜,全然丧失了对外界环境的感知,李木子呢?她就是太累了。
二人走进了位于厂门口不远的这家名叫“甬港人家”的饭店,由郑项青做主,点了几个海鲜加两素菜一个汤,李木子又谢绝了郑项青关于喝点小酒的建议,二人就这么坐在那里开始吃饭。
光吃饭可不是郑项青的目的,于是他没话找话的开始扯闲篇:
“李秘书是本地人吗?”
“嗯,怎么说呢?我是苍南人,也算是闻州的吧,不过,离这儿有差不多100公里,父母都在那边呢。”
“哦,苍南啊,我还没去过呢,是今年才建的县吧,我听说那边风景很好的,一看李秘书就知道,水土肯定特别养人!”
“是啊是啊,老人们都说我们那边风水可好了,有荪湖山这样的大山,山上还有个龙湫,那里常年云雾缭绕,风雨雷霆的,我听老人家说,那山里可住着有龙呢!还有钱仓江,每年农历七八月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大潮,可壮观了。”
也不知是郑项青夸赞她家乡的话还是暗地里的恭维起了作用,李木子打开了话匣子,她继续说着:“我跟你讲,我们那边有很多河,我小时候可调皮了,爸爸妈妈都说我象男孩子一样难管教,有一次偷偷下河游泳,结果自己爬不上来了,后来是我爷爷用抄鱼的网兜子把我捞起来的,回头我爸还狠狠揍了我一顿。”
一边说着,女孩的脸上一边闪着兴奋的红晕,显然,对于自己小时候被网兜子抄起来的故事,她绝对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郑项青一伸大拇指,说到:“你厉害,其实谁小时候没做过点出格事情哦,比如我吧,上初一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几个小伙伴去偷乡下老乡的玉米,被他家的大黄狗发现了,那通追啊,现在想起来我气都喘不上来!”
“那后来呢?追上了吗?”
我偷偷告诉你啊,我跟别人讲的都是说我跑的快,没追上,其实吧,真就让它给追上了,不但追上了,还给它狠狠咬了一口。”
“咬哪儿了?被狗咬很麻烦的”,李木子紧张地问。
“都过去10多年了,再麻烦也早就没事了。”郑项青无所谓地说,然后扭捏的指指自己的屁股说到:“就在这里,给狠狠的来了一口,裤子都咬破了,回家还不敢说,愣是跟老爸说是自己爬树从树上掉下来摔的。”
“哈哈哈哈”李木子给逗得放声大笑,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乐不可支地问道,“你可真逗,撒谎都撒不圆,哪棵树能给你摔出牙印儿啊?那后来呢?现在他们总该知道了吧?”
郑项青闻言,声音一黯,沉声道:“前几天,我去给他们扫墓的时候告诉他们了,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应该早就不在意这些了吧。”
李木子闻言呆了一呆,忙问到:“你父母都不在了?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过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呀,你父母怎么会走的这么早?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郑项青默然良久,才缓缓说到:“我是家里的独子,那是1970年,那年我刚刚初中毕业,然后没有学上了,那个年代的学校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也知道,我就不说了。我在家里待不住,又没有工作,所以就响应了号召到老少边穷去支援建设接受再教育,不过这事当初我没敢告诉父母,是瞒着他们偷跑的,直到我到了南云写信回来他们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因为到处找我找不到都急疯了。
我爸本来身体就不好,被这么一折腾结果一病不起,很快就走了,我妈跟着就不行了,听邻居说,我妈走的时候,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不肯闭眼……。”
郑项青的语音里带上了哽咽,可他还是坚持着没有让眼泪留下来,他接着说:“等离开家了,吃到苦头了我才知道父母的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那个时候在南云的保山插队,等知道消息的时候太晚了,我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才到了通公路的地方,一路搭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