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疫情紧急,我前方大军暂缓对江东用兵,目前正屯驻于荆州首府襄阳,丞相在前线不得抽身,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想商议一下,我们如何防御此次大疫,确保各地方不被感染的情况下,将前方受伤将士医冶好,以此维护朝廷的稳定!”荀彧清了清嗓子,最近操劳过度,有些嘶哑,免为其难开个头。
等他说完,众人又回到相互观望的状态,很多人想开口,但苦于没有任何依据。
“大家都说说吧,都说说!”其实荀彧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他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不过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光靠他一个人不行,还得要让这满厅之人自己乱起来。
“荀令君,前方传回来的可靠消息都压您那,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总该给我们细说一下吧,现在整个朝廷只凭街市传言妄加惴测,只怕是病急乱投医,无济于事啊!”大司农王邑掌握财政大权,此事处理不善,对帝国微弱之经济会造成致命损伤,他比谁都急。
“是啊是啊,荀令君,情况不明,如何做出判断啊!”其余众人也想说类似的话,就连尚书台各曹司的主事也是一无所知。
荀或两手一摊,转身望着司马懿,大臣们哪里知道,丞相出征在外,所有军报消息都是先经过丞相府筛选过滤之后才会通报尚书台,身为尚书令,拥有管辖后方民政的权力已经很不错了,他们所提的这些问题,通通需要司马懿来澄清。
众人都不是傻子,相权比皇权要大,这么问,都是在等司马懿。
“嗯哼!”真正主事的人这才高抬着脑袋扫视雄臣,总算是想起他来了。
“这个嘛,其实前方也没传啥消息回来,估计是丞相担心扰乱了人心,故而将疫情压一压,不过我们可以通过一些前方传来的指令推测到部份信息,比如说,自疫情爆发以来,后方供应了多少医药,派遣了多少医师之类的!”
众人听完摇着脑袋,这不是在打哈哈么,说了等于没说。
“太医令何在!”见司马懿面露难色,荀彧急忙起身救场。
“微臣在!”太医令吉本从人堆里站出来,不知尚书令此时把他提出来是出于什么目的。
“最近前方调走了多少医师和药物,可有记载!”
“回令君,太医十一人,许昌官医一百零三人,都城库存草药二百担,还有一百担正在出库,至于其它地方抽调的人和药材,数目不详!”
所谓数目不详,自然是不在权力范围之内。
桓帝在位时关中大疫过三次,灵帝其间全国大疫过五次,通常一个医师最多同时顾看百人,还要两名药童协助,这次竟然动用了上百名京城良医,更邪乎的是,只能为王候将相看病的太医竟然去了十一位,估计连天子病了,一时也腾不出太医来,这也真是奇葩。
“难道病者近乎万人?”
“太医都动用了,是不是丞相...”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要不是吉本平日是个公正严谨之人,这一时半会只怕没人会相信他。
没有权威人士肯定或否定,众人不敢轻下断言,此时司马懿呷了口茶,又将茶杯置于身旁木案上,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我想丞相没有班师回朝,亦是怕祸及都城,丞相不在,当由尚书令发号施令,务必将瘟疫阻挡于关外!”九卿之一的太常徐璆彼为倾向于荀或,大难当头,当由敢于担当德高望重之人处事。
“此言差矣,丞相离京之日,委司马主薄以重任,但凡宫中府中之大事,皆由两位大人相商而定,此意如同圣诣,不可废也!”司空王朗表示此举不妥,荀令君虽然跟随曹公那么多年,但还达不到代其行令的程度,凡事商量着来,才不会惹起祸端。
荀彧本就无意在这个时候引起大家的注意,徐璆差点将他推入火坑,见王朗站出来,急忙附和。
“王司空说得极是,有事咋们商量着来,仲达,你看...”
“勤挽内政,本来就是尚书台的职责,文若兄不必过嫌,我的职责丞相早有明示,便是确保京机安全,我们各司其责,关于疫情之事,建议委派一名朝中大臣火速前往襄阳请示,其间一切事宜皆由荀令君做主!”司马懿眯着双灯炮眼,荀彧比他大十几岁,自然不敢虎假虎威,特别是眼前情况复杂,稍有差池便容易犯错,上次粮仓的事,他便私下里给过对方提示,司马家并非曹氏膝下的哈巴狗,只要能维持眼前的皇权与相权之对立,他便睁只眼闭只眼。
丞相府主动让步,这让众大臣耳目一新,有些人开始怀疑曹操是否真的安全。
“好建议,诸位,谁愿意去前线走一趟,当面向丞相请示?”荀或向座下扫视一番,那些盼望从眼前消失的人,他心里早就有数,借着司马懿吉言正好下手。
襄阳此时正是瘟疫流行,说不好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谁敢冒然答应,一时间,众人纷纷低下平日高昂的头颅,为官一任,要知道躲避风险。
荀彧看着人群之中那个稍瘦精干的脸庞,那个人有意在回避目光的捕捉,悄然蹭到别人脑后,躲藏起来。
“子扬!”荀彧泛起笑容,国难当头,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少了个鬼灵精怪的暗探,万事皆能方便自如。
“微臣在!”刘晔极不情愿从人家身后站起来,他心时充满愤恨,令君这是因为上次的事,赤祼祼公报私仇。
“丞相向来信任于你,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