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来之不易?李锐刚才没再意,吃着吃着,发现宫女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他仔细检查一翻,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几碟小菜,一壶酒,一碗黄米饭。
“大惊小怪!”李税自言自语一句,然后端起酒碗,痛炊一口,夹上两块大腊肉,往嘴里塞。
只听“咯嚓”一声,差点没把李锐牙给崩坏,见鬼,难道这宫中食物,还带掺沙子的么。
他把那坨东西抠出来,竟然是个纸团,被咬得扭曲不堪,李锐想起刚才宫女的话,于是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揭开纸团,一张小纸条映入眼帘,四个模糊的字:酉时入宫。
“酉时入宫?”李锐一头雾水,酉时在古代大概是五点到六点,入宫?可是他现在已经在宫里啊!难道是,让他入内宫?
李锐越想越怕,难道是天子要和他约会?
建安四年,董承估计也是这样和天子约会的,结果被诛九族,要不是刘备跑得快,估计都没机会和自己结拜。
李锐是个穿越者,他从没想过要忠于汉室,什么衣带诏,鞋带诏,在腊肉里面带诏的事,他不敢干,也不能干。
完了完了,感觉自己被天子盯上,李锐心里一阵慌张,吃饭的胃口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此时的献帝只不过是个傀儡,拒绝他的邀请,又能怎样?况且现在李锐可是堂堂大司马,有曹操撑着,献帝能怎么样?李锐慢慢地平息心中的波动,给自己倒上一碗酒。
李锐又连喝了三碗,直至把整坛酒喝完。
见华歆半天没回来,又没什么事,干脆趴在案面上睡一觉。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吾自起兵以来,效忠朝廷,以兴汉为己任,惜官渡一战,受祸于汉贼曹操,此后一病难起,身心疲惫,恐时日无多,特立此嘱,吾决意将河北管辖权及大将军位让于幼子袁尚,希望他能继承吾志,统领河北之众,克复中原,复兴汉室,吾儿袁谭、袁熙当用心辅佐,共建丰功伟业,袁本初,建安五年四月拟”
“克复中原,复兴汉室”“克复中原,复兴汉室”
李锐睡梦中只觉头昏脑涨,一个声音老是在四周响起。
“尚儿,复兴汉室是唯父的一生追求啊!”
“尚儿,克复中原,复兴汉室啊!”
“哎呀!”李锐一声大喊,从梦中醒来,发现若大的办公室,没有一个人,此时斜阳西照,呈六十度角,按这个推算,整好五六点钟,没想到这一睡,睡了四个多小时。
去还是不去呢?李锐心里一会激进,一会打退堂鼓。
去吧,要冒着生命危险,丢官丢命不说,还要丢女人。
不去吧,袁绍的阴魂不散,托梦不止,这心里面老觉得欠谁债似的。
李锐正在左右为难间,荀彧抬脚走进来。
“大司马,走吧!”
“去哪!”李锐面露喜色,心想这可怪不得我,不是我不去,是被荀彧拖住,想去去不了。
“面见天子啊,尚书台每天下课前,都要向天子面陈当天的工作!”荀彧这话一出,差点没把李锐吓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来,李锐和天子有个约会,不去也得去。
李锐几乎是被荀彧拖进内宫的,他是真不想来这种地方。
内宫比起外宫要热闹得多,外宫除了站岗的禁卫军,空旷无人,内宫时不时能看见一扎扎宫女从身边走过,有些宫女还频频回头打量入宫觐见的大臣,特别是这么英俊的大司马,不少宫女把脖子伸得长长的。
穿过一座不知名的大殿,又上台阶,大概七八十步,一座名为养心殿的古建筑出现,跨过高厚的门栏,从侧边走廊前行五十步,进入大厅,厅上正匾书:普照天地。
“这边请!”等不到几分钟,出来一个太监,领着两人进入厅侧的大厢房。
汉献帝此时应该也是十九岁,和李锐相仿,他背对着二人,脸朝着墙上一幅翔龙图,或许他日日夜夜想着如何同画中的龙一样,不受囚笼约束,腾空而起,长啸万里长空。
“来啦!”
李税很奇怪,为啥没有跪拜之礼,他本来是准备大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献帝只是一句来啦,便转过身来。
他和李锐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到对方身上,相互打量着。
这是一副神情俊朗的面孔,看不出昏庸无能的踪迹,倒像个朝气蓬勃地年青小伙子。
他的自信并没有被黑暗的统冶所压倒,天然的帝王之气笼罩全身,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反而让李锐有一种亲近感。
“你便是袁绍的儿子,袁尚?”
“是的,陛下!”李锐看见荀彧头都不敢抬,似乎对献帝很敬重。
“看你仪表,亦龙亦凤,果然非凡夫俗子,连联都甘拜下风!”献帝忍不住夸赞李锐一番,这副长相,确实不错。
“凡胎肉身而已,怎难与真龙天子相提并论,陛下赞誉了!”李锐想,这货不停夸我,难道是想把我引到高处,挖坑摔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