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青蓬马车飞驰在柴桑与江夏的官道之间,前后各有四名江东骑兵护卫,因为所处江东地界,四方匪乱已除,他们可以放心的赶路。
马车内坐着三人,一个老者和两个年轻人,他们身前身后挤满各色的罐子和布袋,浓烈的药味一直来回熏扇着坐在前面的车夫。
“老先生,打上车那刻起,我便知道您不是一般人!”起初这三人是坐的船,车是在九江口岸租的,是故车夫这样。
“哈哈,何以见得?”老者声张着干瘪而厮哑的声音,话之际,两侧颧骨微微抖动。
“你们一直在谈论黄帝内经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草药,这些都不是一般乡医讨论的内容,您定然是位悬壶济世的名医!”车夫是个中年显老的人,深陷的眼窝体现出他的阅历。
“只要能救死扶伤,名不名的无所谓,人活这一辈子,只图问心无愧!”此人自然是江东大名鼎鼎的神医华佗,他受孙权委托,前往江夏替关羽查看病情,顺便为那些南下的荆州兵开些去湿的药方,以便他们能快速适应南边的环境。
“老先生的极是,只是您这大把年纪,还亲自在外面跑动,实属不易啊!”车夫回头瞄了一眼老者左右的两位少年,这两个药童打扮的人显然是他的徒弟,看这样子,还没出师,定然是老者不放心,才不辞辛劳亲自带他们出诊。
“呵呵,你别看我的两个徒弟年纪,他们是我众多徒弟里学艺最精的,一个擅于用药,定一个擅长扎针,从入门到现在,他们两个救活的重症病人有好几百人!”
“哎约,那您可是老神仙啰,莫非...”这数字把车夫吓一跳,看来真是不虚此行,不用再问,这位肯定是东南方盛传的二仙之一,哪二仙,一个是神水仙于吉,另一个是神医仙华佗。
“我师父叫华佗,本事比我们两大着呢,您用心赶车,等到霖我教你一套活血通经的拳法,也不枉相识一场!”其中一位少年生怕车夫一惊一乍打翻了装药的罐子,于是干脆自明身份。
车夫听他这么,更加激动,只是不敢反应在身体上,他憋住呼吸,一路心翼翼挥着鞭子,生怕马车赶的不稳当。
等这辆马车驶进江夏郡城门口,已经是第二中午,一路旅途劳顿,华佗靠在车栏上打着盹。
各色衣着的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城门口,随着曹军的入侵,不少荆北的难民朝江夏郡拥挤而来,使得这块土地异常热闹,门口负责盘查的士兵增加了一倍,还是有些忙不过来,冗长的队伍在风中嗓动,不少人就地蹲在别家的马车旁趁机避风。
“让开让开,这是官家征用的车辆,再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一辆独轮车想靠到右侧,被随行护送的骑兵喝开,推车的像是有些力不从心,整张脸被包裹在厚层的围巾兜里,以至于看不清性别,看独轮车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粗莽汉子,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原本就面无血色,眼睛一直眯着,鼻孔外面冒着呼吸过后的气团。
不过总的来,能够支撑并推动这么巨大的身躯,力量已经和这名推车饶身形严重不符,内行人一眼便看得出,应该是个练家子,被骑兵这么一喝,那人便不敢靠过来。
华佗本来睡得挺香,被喝叫声惊醒过来,他不经意望向这两人,一眼便看出车上是个病重的患者,从脸色来看,不像是一般的病,倒像是...。
“老先生,您慢着点!”车夫转头一看,见华佗扶着车臂向尾部挪去,显然是想要下车,两位徒弟不敢阻拦,只能一左一右帮衬着,此时进城的人太多,伍队在原地根本动不了。
初见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推车的人有些紧张,自主地后退两步,见对方只不过是一名老人和两个少年,便停下脚步。
华佗乘机探了下病饶鼻孔,近距离地细看对方的脸色和肤色。
“中毒不浅,但或许还有救!”也许换一般的医生,只会摇摇头转身就走,仁慈点的会提醒家人节哀并为患者准备好后事。
事实上,已经地五六名医师摇过头并拂袖而去,推车的人几乎不抱任何希望,突然听到老者还有救,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底下钻出来的一般,放下车柄,扑通跪到冰冷的地面上,两膝交错而行直至华佗跟前,叩地伏拜不止。
“还忘先生开恩,救救他吧!”几番举止之后,那人裹头的围巾松散开来,露出女饶云发,原来是名娇艳的女子,容颜一露,方圆百步的百姓纷纷侧过头来,不少人连队都顾不上排,纷纷凑过来。
“他是你的什么人?”见女子收紧围巾,只露出朱唇以上,一名彼为失望的男子轻声问道。
“先生,此人乃我夫君,身患重病,求医不得,方才你还有救,恳请救他一命,女甘为牛马,以报救命之恩!”女子并没有理会周边的一切,而是扯着华佗的衣袖苦苦哀求。
此时负责护送的骑兵队长翻身下马,他从腰间抽出佩剑,拨开人群缓缓走上来。
“姑娘莫慌,再让老朽仔细瞧瞧!”华佗也没有再意对方的长相,他的目光一直定在病人煞白的脸上,这种毒物属于慢性,可以透支全身精气,一旦消耗干净,整个人体将无法周转阴阳,常此以往,神仙难救。
“华老,我们有特许凭证,可以不用排队,你确定要救他?”骑兵队长见事出有因,遂收剑入鞘,低身询问老者。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遇见即是缘份,当救!”华佗从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