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佑今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得看着赵仲远:“什么?左相大人?哪个左相大人?”
赵仲远哈哈大笑,说道:“整个大宋,不就只有一个左相大人么?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有空,我细细说与你听。”
马佑今很忙。他受云未所托,与地威营共同南下,既剿荒奴,又防诸府联军。近几日来,诸府联军反相毕露,马佑今和古木林商议多次,并无极佳办法,只得假作不知,暂与诸府联军井水不犯河水。
回防军队不过万人,而诸府联军,即便被荒奴打得落花流水,此时也足足有五万之数。五万多人,若齐心而来,便算是将庸兵弱,打起来的结果也犹未可知。
不过马佑今还是打算听赵仲远说完,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重要,直接关系着今后征北大军的归属——不论胜败。
马佑今随了赵仲远进了营帐,小心听了一圈,并无他人在左右,回头看去,见赵仲远已然坐下,一直掩饰着的感情再也不能自已,咬紧牙关,颤声说道:“老赵,你可算回来了。”
赵仲远微微一笑,说道:“马老二,你怎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动不动便要哭鼻子?”
马佑今走上前来,长叹一声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原以为势如破竹的形势,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竟然有泥足深陷之感。”
赵仲远哈哈大笑,说道:“咱们当初绝境之中亦拼得出路来,怎得今时今日一片坦途,只是有些泥泞,你便如此沮丧?”
马佑今一笑,想了想,拽住赵仲远左臂,说道:“罢了,还是先说……”
赵仲远被这一拽,扯动伤口,脸上显出痛楚之色。马佑今眉头一皱,连忙放开赵仲远。赵仲远笑了笑,说道:“受了些小伤,不碍事。”
马佑今紧皱眉头,说道:“听宁卓说了你受了些伤,伤势如何,我来看看。”
赵仲远欲要拒绝,早被马佑今轻轻脱去上衣。赵仲远苦笑道:“除秋月外,你是第一个脱去我衣衫的人,你可得对我负责。”
马佑今看着满目疮痍的赵仲远,眼中含了热泪,轻抚赵仲远左肩,咬牙道:“是谁?”
赵仲远苦笑道:“你若问这处伤口,乃是咱们奋威军兄弟误伤。”
马佑今一愣,问道:“什么?”
赵仲远长叹一声,将自己与众人分别后的事情娓娓道来:“我离了你们,回家和秋月待了两日,收拾了一些琐事,便来追赶大军……”
那日赵仲远辞了云未等人,拐到天门山,购置了些胭脂水粉和木偶玩意,而后径自归家。
路秋月和赵乐山正在吃饭,赵乐山在私塾里顽皮,被先生打了手板,回家与路秋月一说,本指望路秋月安慰,没想到路秋月听完竟也板起脸来,将赵乐山训斥一顿。
赵仲远施展轻功,轻声靠近,推门进来时,路秋月还在数落赵乐山:“……怎对得起你爹爹和阿娘整日里辛苦?不过话说回来,都怪你爹爹,平日里对你好生溺爱,把你的性子养得如此之野……”
赵乐山耷拉着脑袋扒饭,无精打采一抬头,看到了赵仲远,惊喜交加,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叫道:“爹爹!你回来了?”
路秋月一拍桌子,怒道:“小捣蛋鬼!休想再用这招骗你阿娘!看阿娘不好好收拾你!”
赵仲远将包袱放下,从身后揽住路秋月,笑道:“我平日里要教训乐山,不知道是谁护着,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路秋月浑身一颤,将脸贴在赵仲远臂膀上,深吸一口气,说道:“父教师训,你可得担起一半来。我可做不来。”
赵仲远哈哈大笑,一用力抱起路秋月来,转了两圈。路秋月一声惊呼,而后靠在赵仲远怀里,语气娇嗔:“干什么呢?没个正经,孩子看着呢。”
赵乐山一撇嘴,说道:“明明是乐山先看到爹爹的,爹爹只顾着阿娘,不理乐山。”
赵仲远放开路秋月,走了两步过去,一把举起赵乐山。赵乐山咯咯笑了起来。赵仲远让赵乐山骑在脖子上,向上耸了耸肩,说道:“爹爹和你都是男子汉,阿娘是咱们家的柔弱女子,咱们当然都是最先顾着柔弱女子了,对不对?”
赵乐山清脆童声答道:“对!”
路秋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让你教乐山,非教得不成样子,还是我来吧。你放下乐山洗手去,我给你盛饭。”
赵仲远放下赵乐山,嘿嘿笑着,从包袱里拿出了木偶玩意来。赵乐山喜得大呼小叫,免不得又被路秋月一顿呵斥。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饭,夫妻俩看着赵乐山做完功课,而后赶赵乐山去睡觉。
赵乐山撅着嘴,不情不愿跑去睡觉。路秋月将赵乐山安顿下后,回来说道:“正好你回来了,好好管管乐山,让他收收性子,别整天像个野孩子一样。”
赵仲远正脱了鞋袜,笑着点头道:“不急,明日再说。”而后伸手将路秋月揽入怀中。
路秋月急道:“你这一身灰土,还不先去洗了?”
赵仲远大笑着在路秋月颈上一吻,而后锁了屋门。空中无月,只满天繁星,静静闪烁着。
赵仲远与路秋月说了自己去京城的种种情况。路秋月听到行刺云未的竟然是茅山派时,也是大为惊叹,而后叹道:“如此说来,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云大哥可以称得上是四面临敌。此次出征,虽荒奴易破,不过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赵仲远点了点头,满含歉意说道:“是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