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秋月下了城墙,正好看到董瑜入城。董瑜还要再说些什么,被赵元让一声爆喝打断:“闭嘴!本将乃是龙骧军主将赵元让,你是何人?”
董瑜一愣,面色不豫,傲然道:“我是董瑜,江湖无名小卒而已。你是大宋将领,有本事不去学学云将军击破荒奴,捡了个山海关,便在里面人五人六的,羞也不羞?”
赵元让心中长叹。果然,赵元礼勃然大怒:“升斗小民,也感当众羞辱朝廷将军?来人,给我拿下!”
虎贲军有四五人出来,便要上前擒拿董瑜。董瑜长叹一声,怕拖累了身后急需医治的军士,也不反抗,准备束手就擒。
一道剑芒闪过,虎贲军四五人眼前皆是一花,心中升腾起危险感觉,连忙后退。惊魂未定互相看时,只见众人盔缨皆被削下。
原来路秋月再也按捺不住,幻花剑出手。董瑜长叹一声,谢过路秋月:“多谢姑娘相助。只是……恐怕徒生事端,于事无益。姑娘自行去吧,董瑜感激不尽。”
赵元礼暴跳如雷,正要继续发号施令,只听赵元让沉声吼道:“够了!”
赵元让长叹一声,指了指董瑜,冷声说道:“你跟我来。”又看向路秋月,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崔汀芷和李思存,叹道,“你们也过来吧。”
赵元礼知道这个兄长为人喜怒无常,又听人说以折磨人为乐,心中一直存着一分恐惧。此时见赵元让要带走这几个人,心中存了幸灾乐祸的心思,暗暗想着赵元让要如何折磨这几个人。
董瑜应声沉默着跟上赵元让。路秋月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崔汀芷和李思存也跟上。
赵元让回头说了一句,让随军医师救治受伤之人,而后引了众人,进了一间屋子。
屋中甚是简陋,赵元让坐下,让众人随便坐。众人并不去坐,看着赵元让。
赵元让苦笑一声,说道:“云将军虽然的确假传圣旨,不过一片赤诚之心,谁人不知?若不假传圣旨,有左相和中山王从中作梗,粮草跟不上,征北军定然大败。左相和中山王不以大宋为重,云将军却不是这等人,宁愿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此等壮士,赵元让恨不得在其帐下,又怎会加害?”
崔汀芷一声冷笑:“嘴上说着一套,谁知却又做着一套。若非我知道你奉那昏君之令而来,几乎要被你骗过了。”
赵元让也不动怒,只是笑着问道:“崔姑娘,你可知道,你师父为何要助我一臂之力?”
崔汀芷沉默半晌,说道:“我师父被你巧言令色说动了,你现在又想说服我么?”
赵元让笑了笑,说道:“云将军去之前,将关南部队交给了金阳金将军,关键时刻,金将军即便遇到了虎贲军和定远军的使者,也不顾这些拼死北上,最终是你师父出面劝下来的,是也不是?”
崔汀芷沉默着。
赵元让继续说道:“云将军慧眼识人,将大权交给金将军,金将军本来尽力前往不惜抗旨不遵,但是最后却停了下来。这并非因为他们放弃了救云将军,反而是遵守着云将军的军令,在云将军死后继续为云将军征战天下罢了。”
崔汀芷一愣,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
“崔姑娘不妨想一想,若金将军前去支援,与云将军会师,即便真的击败了拿仑利,又当如何?抗旨不遵的罪名算是拿不掉了。云将军漏过敕勒王在先,假传圣旨在后,凡是与云将军扯上关系的,今生都不会受到圣上重用了。”
李思存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崔汀芷还是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赵元让继续说了下去:“那么受到重用的会是谁呢?会是我赵元让,或者是赵元礼,总之,都是些与云将军道不同不相为谋之人。到时候,朝廷再也无认同云将军思维之人,云将军到那时,才是真正死去了。”
“而此时呢?京卫四军,左不思代替云将军,韩书老奸巨猾,见势不妙先行自保,也是云未得拥趸。金阳军及时与云将军划清界限,内心如何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江湖之上,也留了崔姑娘和你师兄,包括董先生和赵夫人。我想,云将军他们的事迹,诸位不会吝于笔墨吧?”
李思存长叹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为何云将军会让左将军亲自去京城了,也明白了云将军北上之前特意留下了天威营。都是云将军为了保留下来奋威军的种子,故意为之。只是天威营被拿仑利袭击,全军覆没了而已。”
赵元让笑着点了点头,对李思存发出了邀约:“听闻李先生在奋威军中不过短短一个月,今日一看之下,却发现李先生处处维护奋威军,无时无刻不以奋威军自居。赵某不才,治军不如云将军,不过对云将军为何有如此大的力量,能让人在短短的时间内死心塌地,很是感兴趣。不知李先生是否愿意呆在赵某身边,帮赵某解答这个疑惑?”
“智者若愚,唯真心故。”李思存想了想,沉声答道。
“不急,我想,李先生接下来会有很长的时间在我身边,咱们慢慢说,如何?”
“哈哈哈,赵将军为何笃定我会留下?我可是奋威军的人。”
“正因为你是奋威军的人,我才会笃定你会留下。左将军之外,能多一个,便算一个,不是么?”
李思存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叹道:“罢了罢了,大宋朝廷积重难返,本非一朝一夕可以换个朗朗乾坤。思存不才,愿助将军匡扶大宋,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