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回得府中尚早,管家笑着迎出来,说道:“大人今日归来得早,饭还未好。”
周南笑了笑,而后让为民带路,要去书房。周老夫人的侍女在门口张望着,连忙出来拦住了周南,行了一礼,说道:“老夫人让奴婢在门口等着,说今日要与南哥共进早餐。”
周南心中长叹一声,口上说道:“你且去回复老夫人,我脱了朝服,便即过去。”
侍女答应着退去了。周南与为民走着,问道:“咱们有多久不与老夫人进餐了?”
为民想了想,答道:“怕是有小十天了。上次还是……”
看为民忽而闭口不言,周南苦笑一声,叹道:“也不知道老夫人从谁家那里听到了什么信儿,张义家的闺女,能是什么好人?我只怕老夫人为我太上心,走了火,将来不好收场。”
为民笑了笑,凑近了些说道:“大人若娶了妻生了子,老夫人自然便无理由再掺和,大人在朝堂之上也能更顺遂。”
周南瞪了为民一眼,佯装怒道:“好好好,看来你也是被老夫人买通了,和老夫人一气的?”
为民笑道:“为民若被老夫人买通了,大人可就有的受了,万不会像如今一样舒服。”
周南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两人说笑着,回了卧室,只见清悠正在门外坐着打瞌睡。清悠听到两人脚步,懒懒站了起来,向周南行了一礼,问道:“左相大人今日为何回得如此早?饭都还没好。”
周南摇了摇头:“你随了我方才两三日,便已如此懒散,若再过几日,那还了得?”
清悠憨厚一笑,说道:“跟着左相大人省心得很,大人一点架子都没。而且出了府基本便没我什么事了,比我在茅山时,师父在侧,总是挑鼻子挑眼的,不知强出多少倍去。”
为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怎得说得如此直白?你师父让你来护卫左相大人,你倒好,天天好吃懒做。也就是左相大人不与你计较,不然,早就大板子把你打出去了。”
清悠挠了挠头,说道:“我也就是看左相大人将我当作自己人,才如此的。无事之时闲散一些倒也无事,若有事时,我比任何师兄弟都靠谱得多。”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冷哼,清悠吓得一个激灵,当即闭口不言。为民憋住笑,幸灾乐祸看向清悠。周南一笑,四下望了望,笑道:“袁先生来了。”
只一眨眼间,袁武便已站在周南面前。见过周南后,袁武瞪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清悠,冷声说道:“怎么,为师挑鼻子挑眼的,你很不快么?”
清悠连忙答道:“快,很快,并没有不快。”
袁武又瞪了清悠一眼:“若不是看你有事时尽心尽力,似你如此懒散,就应该让你再多补几年房顶。”
周南笑着请了袁武进屋,两人说这话进去,为民向清悠吐了吐舌头,也跟了进去。清悠长舒一口气,连忙也跟了进去。
袁武坐下,周南进了里间换了常服,出来后与袁武相邻而坐。为民早泡了茶,给周南和袁武一人倒了一杯。周南坐定,饮了口茶,放下茶碗,问道:“袁先生最近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江湖之上有什么异动?”
袁武笑了笑,说道:“无事。江湖上倒也平静,只是听闻河北武林起了一些震动,横江飞将被五神盟围杀的消息已然传开了。”
周南点了点头,说道:“赵仲远是条汉子。只是可惜了,并未将我的立场告知云未。”
袁武点了点头:“十余年前,他刚满二十岁,在江湖上便已经声名鹊起。江湖中人说起四义,哪个不竖起大拇指?”
周南点了点头,而后不再说话,只是盯着袁武。袁武略感不自在,笑着问道:“左相大人为何盯着我看?莫不是我脸上有东西?那不应该,早饭还没吃呢。”
周南嘴角动了动,说道:“袁先生,周某有一项绝技,便是可以读心,袁先生信么?”
袁武看了一眼周南,见周南眼神无比真诚,当下笑道:“左相大人何时学人算命了?”
周南大笑:“命倒是不会算,只是会读心而已。袁先生若不信,我便试着读一读袁先生。”
袁武不置可否,饮了一口清茶。周南继续说了下去:“依我读来,袁先生此时为人所疲,为事所困,是也不是?”
袁武笑道:“左相大人这读心术从何处学来?依我看来,怕是假的,若是花钱学来的,现在去追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倒是左相大人,眉目间全是愁色,可是朝堂之上有何难事?我虽不才,也能参详一二。”
周南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圣上要我去河北巡查,查明军粮被烧一事,我答应了。”
袁武一惊,皱眉看向周南,问道:“此必韩野计谋,只是为了要大人让出一部分东西,双方这么几年来不是一直如此么?为何大人此次答应了,可是有什么谋划?以退为进伺机反击?”
周南叹道:“并无谋划。我便是想去了而已。”
袁武满眼都写满了“不懂”二字。周南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昨夜中山王办了赏月大会,左相党悉数到齐,他们问了我一句话,我答不上来。”
袁武一愣,问道:“什么话?”
周南若有所思:“他们问我,为何有彻底覆灭了云未的机会,而我却眼睁睁坐等机会流失?”
袁武眉头紧皱,说道:“左相大人病了,朝中自有中山王,又怎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