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东·丁家。
一个房间里边,郝有行正在与丁大全叙话。
皂班与捕班一样都是三班轮休,昨日与今日他都是轮值时间,理论上讲,他每次值班都能在点卯时见到沈羽。
今日因县令大人临时找他谈天,耽搁了回家的时辰,在归来路过丁家时,却是被身着夜行衣的丁大全唤住了。
他知道丁大全穿着夜行衣出门,自然是要做见不得人的事,二人之间利益攸关,他便将丁大全护送了回来。
这间房是丁大全的厅房,在丁家,除了丁义一家子外,丁大全可谓是府中权势最大的人,因此他的房间,历来也是小厮丫鬟不敢靠近的场所。
郝有行扶着丁大全坐下后,这才关心道:“义父,您、您这身打扮出去是?”
这不问还好,哪知他问出这话时,丁大全一口气没憋住,便吐出血来。
只见丁大全一脸怒色,他擦了擦嘴角,接着一拍桌子道:“有行,你那个宝贝弟弟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他竟然骗我,说那沈羽的武艺稀松,不堪一击!”
郝有行闻言亦是变了脸色:“义父,您、您这是去杀沈羽了?是阿德让您出手的?”
丁大全沉声道:“听有德描述,那沈羽武艺稀松,我自然是信以为真,想着你我的关系非同一般,帮有德杀了沈羽也自无不可,哪知那沈羽却是练得一身精巧的外门功夫,若非我有内力打底,险些就回不来了!”
郝有行当即怒骂道:“阿德这个兔崽子,平日只知道瞎混,眼光见识却是一点长进也没,那沈羽武艺高强,我在县中步步为营,为了除去沈羽,耗费了心思,他却是连这等耐心也无,竟是险些害了义父,回去后,我定要他好看!”
他这般作色,自然是做给丁大全看的,只有自己骂弟弟骂的越狠,他才能消气。
果然,只见丁大全摆了摆手:“罢了,有德怕是只认为,入流与不入流之间有着天大的鸿沟。
他却是不知,那沈羽精通外家格斗技击之术,而我也不过是前阵子才领悟的气机,到底还是我托大了啊。”
郝有行此时又是忧心忡忡道:“义父,那沈羽如今怎样了,他是否认出您了?”
丁大全闻言欣慰道:“还好有行你是个知事的,未谋胜,先虑败,不错,不错。
那沈羽虽然武艺高强,却也难以留下我,今日他与我不过是初见,我又身着夜行衣,只要往后少在公共场合出现,他是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
郝有行这才松了一口气:“义父身份特殊,确实不宜卷入是非之中,您不知道,那沈羽是个好事之人,只怕是对于任何案件都会有兴趣,若是让他关注到您,那将对我们的大事,极为不利!”
丁大全颔首道:“有行你在县衙中会时常与他见面,也要小心才是。”
郝有行闻言点了点头,正要告辞,却又忽地想到了什么,当即低声道:
“义父,那奚弘士如今已决意要三班衙役一起去对付那些人,郡守的文书都下来了,不得已,我便向县令提议,可以提拔沈羽去对付那些人。”
丁大全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什么打算,那沈羽武艺非同一般,若是真能集合一批衙役,再加上县尉曹荣的武艺,对那些人,怕是会造成不小的打击。”
郝有行却是舒展眉头:“我也是衙役之一,到时候我也必然会参与行动,县中的部署我自然能知晓,届时还是需要义父您向那边传递信息。
若是能够一举拿下无极县这些衙役,往后即便是来了新的县令,也不会对那些人造成威胁了。”
说到这里,郝有行顿了顿,接着说道:“县尉曹荣与奚弘士不对付,他也不会尽全力去清剿那些人的。”
丁大全眉头顿时舒展:“此言大善,之后你要极力促成此事!”
“是,义父!”
...
...
郝有行还在谋算着沈羽,却是不知,沈羽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郝家。
郝有德正在家中,心情极其之好。
此时他坐在自家椅子上,桌面上摆着一大坛子的酒,外加几盘小菜。
那沈羽初来乍到,不知夹着尾巴做人,竟然敢犯上他郝有德。
“嘿,简直是不知所谓,今日有义父出手,你沈羽还不是要束手待死!”
在他想来,义父丁大全乃是拥有内功的人,是传说中的入流武者,对付一个区区不入流的沈羽,自然是手到擒来。
因此他提前买了一大坛子的酒,准备今晚与兄长郝有行来个一醉方休。
其实他并不清楚,自家为何会有个便宜义父,他只知道,兄长叫那丁大全为义父,自己自然也得叫那人为义父。
此时他早已喝的醺醺然,对于外界的感知正在逐渐降低。
沈羽在外头观察多时,今晚也不知那郝有行去了哪里,至今也没有回来,而这郝有德竟然一个人在家中喝酒,此时看那样子,怕是已然喝高了。
真是天助我也!
恍惚之中,郝有德似乎听见有推门声传来,他只当是兄长回来了。
他酿跄着正要起身,却是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力。
接着是他的头被一股大力压了下去。
‘哐啷’
他刚刚坐着的凳子已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他看见自己在身后那股大力的支配下,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嘭!’
脑袋触及地面的声音传来,钻心的疼痛感袭来,那一瞬间,他所有的灵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