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距离上一次“使者大人”来到坎布里奇小镇的酒馆,仅仅只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但在这段时间里,埃里尔却度日如年。
他知道,使者大人此时承载着伟大黑暗之神的意志,背负着复兴黑暗神殿的使命,伪装成了一个魔法师,忍辱负重混进了法师塔,周旋在各方势力之间。
埃里尔并不知道“使者”的计划。
但他一直在通过报纸,关注着光明教会、黑暗神殿以及使者大人近期的动向。
当埃里尔看到,光明教会的护教骑士团在极北冰原上因“野火”焚身死伤惨重的时候,他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即奔赴前线,与他的同僚们一起分享这份胜利的喜悦。
毕竟,在此之前,黑暗神殿采用的都是偷偷摸摸、边打边逃的作战方式,最多也就是给光明教会造成一些不痛不痒的损失——从未像这一回一样,逼得光明教会用极为煽情的语调在报纸上描述:“让我们深情缅怀那些牺牲的英雄们。?他们在对抗那些恶魔般的异教徒的过程中,英勇地献出了生命。”
“这一定是使者大人的手笔。”埃里尔猜测道。
他坚定不移地相信,正是因为使者大人深不可测的手段,光明教会与黑暗神殿方才强弱易势,局势逆转。
但与此同时,他也痛恨自己不能参与其中,无法为黑暗神殿的复兴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我当初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望着自己一摇一晃的啤酒肚,埃里尔无比后悔地心想。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嫌弃自己长胖了,战斗力下降了,会给黑暗神殿拖后腿,使者大人才把他一个人抛弃在坎布里奇小镇,不肯带他一同前往都城。
但减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埃里尔花了整整一个星期,围着坎布里奇小镇跑了一圈又一圈,也才瘦了微不足道的一磅。
正因如此,他虽然心头蠢蠢欲动,但并不敢真的跑去都城找使者大人,害怕丢自己的脸,也怕丢使者大人的脸。
直到今天——
当他买来最新一期《布雷登晨报》增刊,看到封面上“使者大人”那双锐利的、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他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
他想:通常情况下,《布雷登晨报》增刊的封面人物,都是首相、议员、主教、高阶魔法师……这样的大人物。以使者大人明面上的身份,理论上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
当然,埃里尔并不是在怀疑使者大人的能耐。
他只是在想,使者大人把自己的照片刊登在《布雷登晨报》上,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
难道……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向黑暗之神散落在全国各地的信徒们宣告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手笔……还是一如既往高调而霸气啊!
埃里尔心头又是崇拜又是敬畏。
同时,他也意识到,使者大人之所以做出这种高调的举动,很可能是因为他正在暗中策划一件更大的事情,一件关乎黑暗神殿未来的事情。
或许……他需要帮助吧!
“啪!”
想到这里,埃里尔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用巴掌扇了自己一耳光。
“埃里尔,你真是个窝囊废!”他狠狠地骂自己道,“现在使者大人在首都忙着为神殿的前程操心忙碌。可你呢?只会一个人颓废在这里,找各种借口逃避责任。你根本就不配当黑暗神殿的守护骑士。”
话音未落,他突然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抓起了身边的斧头和《黑暗圣典》,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杂货店的大门,朝着坎布里奇蒸汽火车站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他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奔到使者大人身边,帮他分担起复兴黑暗神殿的重担,以弥补自己过去虚度光阴的罪行。
不过,还没走几步,他便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想起,布雷登王国的火车站禁止携带武器入内。
虽然埃里尔最近神眷力量渐渐恢复,把火车站的警卫们全部用斧头砍倒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但他并不想杀害无辜之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回到自家杂货店,打开后门,进入后院。
后院有一只骨瘦嶙峋的毛驴。
这是邻居玛丽大婶寄养在他家里的。因为玛丽大婶有事外出,便拜托埃里尔替她看着毛驴。
“抱歉,玛丽,”埃里尔在心头默默道,“请原谅我不得不擅自借走你的毛驴。”
随后,他一边解下拴毛驴的绳子,一边从衣兜里取出了几枚铜板,放在原地,作为对玛丽的补偿。
待牵着毛驴走出后院后,他便纵身一跃,骑到毛驴背上。
虽然他纵酒多年,体型发福,但他这个动作依旧潇洒而娴熟,仿佛他依旧是当年那个骁勇善战的黑暗神殿守护骑士。
然而他的潇洒仅仅只维持了三秒钟。
当他坐到毛驴背上的瞬间,毛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哀嚎,双腿一软,便瘫跪在地上,显然无法承受住他的重量,更别说他还背了一把斧头了。
“见鬼!”埃里尔忿忿骂道,也不知是对着毛驴,还是对着自己的啤酒肚。
随后,他催动自身的神眷力量,用淡淡的黑雾把毛驴重新托了起来,推动着它朝着首都的方向前进。
这样的举动看似轻松,实则对他的神眷力量消耗极大——以至于埃里尔觉得,不是他在骑毛驴,而是毛驴在骑他。
“我一定要减肥!”感受到自己体内急剧消耗的力量,他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