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十四年了,君玉澜大婚之日悲凉的那双眸子盛满了绝情,苏银沉死的时候君玉澜面对她的那张脸中,只看到了疯狂的恨意与杀意,犹如一根毒刺扎进了她的心间。
这么多年,她试图用爱去消磨,最终这根刺不减分毫。
就像是这些年来,她楚月盈对君玉澜的爱,丝毫未能感化君玉澜心中的寒冰,改变不了君玉澜对她冷漠的态度。
她不甘心,她楚月盈求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她爱的人又怎会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君玉澜离开的那一刻,她便追了出去。
太后还醒着,见她追了出去,气得咳嗽了出来,“月盈,月盈,你回来!皇后,你给哀家站住!”
太后没能喊住楚月盈,楚月盈却是在长信宫门口喊住了君玉澜,“君玉澜,你是不是想让我同她一起去死!”
因着这句话,君玉澜站住了脚,转过了身,这是这么多年,君玉澜第一次回身去正视她,但是楚月盈却因着他的目光瑟瑟发抖。
不知是因为激动,喜悦,还是恐惧,害怕。
长信宫里,无论是宫内宫外,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所有人都被现在的场景吓得不轻,听到楚月盈的那句话,太后差点晕过去。
“陛下,你终于肯见臣妾了。”楚月盈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中含着泪水,她的面容多出那么一分凄美绝艳。
只是,论凭楚月盈天资过人,再怎么美,也入不了君玉澜的眼,跪在君玉澜近处的宫女太监几乎要把脸贴在了地上,这君玉澜周遭的帝王威严之气,压迫所有人喘不过气来,于他的身边如寒冬一般,冰冷到刺骨。
“朕是来提醒你的,她,你不配提起,朕永远都不想在你的嘴里听到有关任何她的字眼,你听懂了吗?”君玉澜一字一句,冰冷又残酷,听得楚月盈的心都在滴血。
她眼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份欢欣瞬间消失,犹如兜头一盘冷水浇下,不仅火灭了,伴随的还有彻骨的寒冷。
楚月盈道:“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臣妾有做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吗?陛下可能说出一两件?臣妾痴心等你,到头来就是这样的结果?”
楚月盈这般说,倒像是笑话。
白公公听着这些,心里面不由得嗤笑,对不起陛下的事情,皇后娘娘你做的还少吗?若非你,又怎么会是如今的场面,又怎么会是如今的下场?
这些许事,于谁来讲,都难以说清这是非对错,不同的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朕允你做这个皇后之位,许你坐的安安稳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君玉澜道,对于他来说,楚月盈得到她想要的皇后之位,便已是他对她最大的仁慈。
楚月盈眼中的泪流了下来,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真得很想问一句,问一问眼前的这个人,可有把她当做人,可有?
“臣妾要的不是这些,陛下,你怎么就不懂呢?臣妾心中守着你,苦守着这偌大的后宫,为何陛下不可以看臣妾一眼?陛下同臣妾有着从小的情谊,到了如今,怎么就没了呢,陛下!”楚月盈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可是长信宫中所有人都不敢升起一丝一毫的怜悯,因为这至高无上的皇帝厌恶极了她。
太后躺在床上,离着宫门虽远,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这门口两人都在说些什么,这皇城之中位高权重的两个人,竟是在这长信宫的门口吵了起来。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丢皇家脸面!”太后着实被气得不行,“月盈她都忍了这么多年,什么事私下里说不行,何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太后躺在床上骂的这些话传不到外面去,但外面的声音却可以传到里面来。
“皇后,怕是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君玉澜长叹一声。
这一叹,让楚月盈猛地一震,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踉跄了几步,向君玉澜走过去,“你怎么会如此认为呢,陛下!”
“离朕远点!”君玉澜低喝一声。
在楚月盈的眼里,终于在君玉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但却是因为她的靠近,而流露出的厌恶。
真的是绝望。
楚月盈的脚步未停,君玉澜的厌恶之情越来越深重,君玉澜用脚踢起一把跪在他脚边侍卫的佩剑,直直地向楚月盈扎去。
扎进了她的身体里,楚月盈的脚步被迫停止,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搞得自己一身狼狈。
君玉澜不愿再与她多做纠缠,起驾离开了,跟随在君玉澜身边的侍卫连剑也不敢拾起,跟随君玉澜匆匆离开。
楚月盈把剑拔出来,扔在了地上,白色的宫装被鲜血浸染,她笑了,每笑一声都牵动着伤口,痛的她全身都在痛,可是纵管再疼痛,也比不上心痛。
挽回不了的情意,曾经她做过的事情,君玉澜都一一知晓,那些恶毒的心思,君玉澜也都明白,可是他也知道,她楚月盈有多爱他,入了骨子,深入心间,但唯独这一点,他却是装作不知道。
君玉澜记住了她所有的恶,忘记了她所有的好,又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她的好。
“娘娘,你怎么样?!”
“快来人啊!皇后娘娘受伤了!快来人啊!”
“快去请太医!快去!”
“皇后娘娘,你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宫人们把楚月盈扶进了长信宫的偏殿之中,又有人跌跌撞撞跑进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