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号上午,张彦明伺候好孙红叶和张小怿,坐车来到国家台。
黄厂长还没到,联系了一下,他就在车里坐着等了一会儿。
十多分钟,黄厂长的车开过来。张彦明有点羡慕黄厂长,可以自己开车到处跑,感觉比自己自由多了。
其实黄厂长也有保卫条例,只不过他的位置从安保角度来说比较靠后,除非是出远门,在京城本地并不强制他遵守,但也仅限于京城。
张彦明这边是因为他享受的是大军区待遇,安保方面就严格了许多,再加上他和军部合作的身份,这才被要求严格遵守的。
其实从黄厂长内心来讲,还巴不得被这么要求呢,说明地位够了。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有的嫌,没有的天天盼。
“我还以为我得比你早呢,你又是媳妇儿又是孩子的。”黄厂长笑着在张彦明肩上拍了一下。
“说的像您没伺候过老婆孩子似的。”
“还真没怎么伺候,那时候我还没出头,东奔西跑的找机会,确实有点对不起她们娘俩,所以现在我什么事儿都让着她。”
两个人边聊边进了大门,黄厂长直接带着张彦明去见王导。
王导是个很知性的中年女人,戴着副黑框眼睛,脸上线条很柔和,也很爱笑。不算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人,但是味道很足,弥补了容貌上的不足。
不过明显这会儿看上去状态不是太好,眼白上很多血丝,笑容里都带着一股子疲惫。
“老王,这是张彦明,我给你抓过来了。”
“王导你好。”张彦明笑着问好,主动伸出右手。
“您好。您看着比我想像的更显小。”
“他本来就小,黄嘴丫还没褪完呢,你就喊小张就行,和他不用客气。”
黄厂长和王导的关系看起来确实不错,说话也很随意。
不过这话里怎么听着都有他和张彦明关系特别近的意思在里面含着。
这世界上能出头露面的就没有简单得了的,哪个不是七窍玲珑的?老老实实的一根筋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只不过有些人的想法和手段就上不得台面,太阴损,只会背后搞动作,面子上道貌岸然的,而像黄厂长这样的就不会让人讨厌。
他这种表态何尝又不是把自己也绑在了张彦明这边,我们俩很铁的意思相当明显。
王导当然不会轻视张彦明到需要黄厂长帮着抬身份,至少张彦明的官方资料她手里肯定是有的,堂堂文艺局少将副局长,走到哪里也都得算得上大人物了。
“我前一阵子事情有点多,再加上孩子也没放假,就一直拖着没来,肯定是给王导添了不少麻烦,今天是来赔罪的,王导你批评吧。”
“也不存什么麻不麻烦的,您和孩子的节目也不需要我来审,不过您能过来帮忙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正好提前欣赏一下效果。孩子呢?”
看人家这话说的,不着痕迹的示好加小彩虹,也说明白了自己需要看看节目效果。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啊。
张彦明看了看表:“应该一会儿就到,我想着上台没这么早,来的时候就没喊她俩。”
其实他去喊了,不过隔着窗子看到两个小宝贝睡的正香,今天又是第一天放假难得睡个懒觉,就没忍心,安排了安保员一会儿孩子起来吃了早饭给送过来。
“行,一会儿到了叫我一声,我可喜欢您家这两个宝贝了,歌唱的也好,教育的真是成功。”
“这可谈不上,言重了言重了。王导,节目单什么时候出来?”张彦明不太适应别人当面的夸奖,赶紧转移话题,问了一下节目单。
这应该是王导这几天心里最重要也最烦的事情了。
“唉。”果然,王导叹了声气,低头从文件里找了找,拿出几张用铅笔画的乱七八糟的打印纸来。
张彦明马上就感觉脑瓜仁儿疼,太阳穴突突的。我就是问问节目单,你这一副商量的架式是毛意思啊?
“总体上,算是出来了,”王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大节目,邀请类的节目都没什么问题,现在难题是普通节目,尤其是歌唱类的。
我刚到任,就收了四十多张条子,不瞒你们说,当时我转身就想走,不想干了。可是没办法,张主任那边不松口,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是,老王,你和我俩说这些,也没用啊?我俩能帮上啥?说话也不管用。”黄厂长挠了挠下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王导。
能来大年晚会的,除了那些雷打不动的大节目还有邀请节目,其他人不管是通过什么渠道来的,基本上都没有简单的。
基本上都有点身份,都是文艺系统内的编制人员,或者身后站着院校,或者相关部门。盘枝错节。
想来争一争起码得有这个资格嘛,能让各主管部门递条子的怎么可能有普通人?即使是普通人,能攀上这些关系,那也就不普通了。
别管人家怎么攀上来的。就算是换,那起码也说明人家漂亮,有内在资本,情商智商全超线。
但这种就算是进来了,到了王导这里也不至于让她头疼,基本都会听从安排,反正能上就够了。
而且说句实话,这种演员还真别小看,往往都是基本功扎实能力超强的,起码各方面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让王导头疼的是另一种条子演员:自身背影厚,不是攀上来的。
这种一般,基本功多少还是有一点的,就是别太抱什么希望,技术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