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提出来了,两个人说了一会儿不酸不胀的话,这事儿其实也就算过去了。还能怎么办?
张彦明感觉,如果能因为这件事引起一点台里对版权方面的重视哪怕只有一点改变也算是进步。
国内在版权方面的态度是普遍性的,由上而下的,其中的复杂无法描述,切切实实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够扭转过来的事情。
在整个涉及版权的事项里,音作品是受害率最高的,但是还是那句话,店大了为所欲为,势单力孤的作者并没有什么办法。
老百姓也习惯了不劳而获。你拿他的东西他和你拼命,他拿你的东西就无所谓,总是很天经地义。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也是一种悲伤。
哎呀,不就是一首歌嘛,不就是小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这些人是掉钱眼里了。但是你拿他一根针马上就翻脸。那是他的。
事不关己,在和自身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的时候,人人都是正直无双善良爽利的好国民,慷他人之慨向来是好国民的优良品质。
……
放下电话,张导点了根烟,搓着下巴坐在那琢磨了好一会儿。
他能感觉到张彦明的气愤并不是来源于那点版权费,他还是了解一部分张彦明的家底的。那种气愤是源于对这件事的无所谓的态度。
他有点不太能想得通,不过即然知道了原因,处理起来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是为什么呢?不就是个不起眼的版权吗?至于?
“老张,几点了还在抽烟?”张导的媳妇推开门探头进来,说了他一句。
“想点事儿。”张导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真是的。”他媳妇走进来去把窗子打开通风:“什么事儿啊?难办?”
“不是什么大事儿,”张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下面人办事没个深浅,得罪人了,我刚刚沟通过了。”
“谁呀?严重吗?”
“没事儿,是小张,张彦明。”
“那个挺有钱的那个?怎么得罪着他了?”
“下面组织了一档节目,用了小张的歌,没和人家谈版权授权,那边有点生气了。”
“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儿,没多少。是面子上的事情。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军部文艺局的副局长了,还不到三十。”
“哎哟,真的啊?那不是,比你还高出一级去了?”
“可不是一级,台里是副省级单位,放在军队就是副军,人家是大军区待遇,实职少将,对等的话最差也是常委副市那一层的。了不得呀。”
“你不是和他私交挺好的吗?也算是帮了他不少忙吧?”
“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帮忙也谈不上,咱们在家里说,反到是他的工作室帮了我不少,作品一部比一部影响力大,也不知道那小子脑袋怎么长的。”
“那你们谈好了?”张导媳妇把他茶杯里的凉茶倒掉,换上了白开水。
“也没什么事儿,他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真闹翻,他能看上这几个小钱?我都看不上。明天我让制片去道个歉,谈一下那么个意思也就过去了。
我就是没琢磨明白他出发点是什么,不是钱的事儿。难道真是就因为版权?”
“他怎么说的?”张导媳妇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捧着坐了下来。
张导就把刚才的电话学了一遍:“……,就这些。”
张导的媳妇也在台里上班,早年做过主持人,后来一直做幕后工作,在财经频道做制片人,属于中层。
想了想,捧着茶杯嘬了两口白开水,张导的媳妇说:“应该就是版权的问题,我感觉不是你说的面子上的事儿,他在意的是你们对版权的态度。”
“不是面子?”
“不是。我感觉不是。如果是面子,他不会提到版权法。其实台里,在这方面确实做的不太好。
也可以说根本没有人来关注这方面的问题,如果把我们摆在创作人的角度来看,我的作品,凭什么你们就想用就用啊,问过我吗?
实际上平时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好像就习惯了,那些创作人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能没有气?没有想法?只不过这回遇到敢说的了。
我觉得他不是生气,是瞧不起你们。”
“说来说去还不是感觉不被尊重,还不是面子上的事儿?”
“经济上也有啊,他是不在意这点钱,你也不在意,那能说所有的创作人员都不在意?人家不吃饭?”
“你是说,他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我感觉有。他在为一个群体说话。你不是说他每年都捐建学校做公益什么的嘛,我感觉这个人比较,愿意站在公正的角度考虑问题。”
张导点了点头,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烟,又在媳妇严厉的目光中缩了回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明天我召人开个会,谈谈这方面的问题。”
“你这么重视他?”
“能做朋友还是做朋友的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刚认识他那会儿还是通过军影老黄,老黄和他的关系特别好,那时候他还是文职,家里有点钱。
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实职少将了,大军区待遇,到了这个层面上,上面对什么事情的安排可能是随意的吗?
只能说明有些事我还不了解,或者说我还没有资格了解。
老黄晋衔了,要请客,六号,你和我一起去吧,就在小张的那个月亮湾,正好我找个机会和他聊聊,你也帮我分析分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