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
阵启!
左边,一片绚灿银光卷出,包裹住凤九,下一刻,凤九不见了。
右边,一片赤艳红光卷出,包裹住席千千,下一刻,席千千也不见了。
诡异的,一条河流由远及近铺展开来,弯弯曲曲,蜿蜒流淌。无边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把月儿完全遮住,四下一片漆黑,只有零星星光穿透乌云,闪曳一点点微弱光华,抛洒在河道上,一片腥红荡漾,全是血!
一条血河!
一只磨盘大小的蟑螂六足连蹬,畅游在血河之中,欢快追逐血面上一块块漂浮物,咔哧咔哧一通嚼,吃得舒畅,一排寒光森森的锋利锯齿之上鲜血淋淋,挂满肉渣,碗一样大,碧绿幽幽的圆眼里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残狠凶光,映在其中的漂浮物清晰可见,耳朵、鼻子、眼珠、手、脚、肠子……
人的!
咔哧咔哧咔哧~
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遍布血河,此起彼伏,血波荡漾,无数双碧绿圆眼随波起伏,整条河面,密密麻麻全是这种巨型蟑螂。
筏在河中,人在筏上,席千千早就吓傻了,脸色刷白,双腿发软,魂儿都吓脱一多半儿,包了满眼的泪花儿,极度惊怕之下都忘了流出来。
他本就胆子极小,连一只普通小蟑螂都怕,何况这等吃人的凶物?何况如此密密麻麻?
全身鸡皮子炸起,寒毛倒竖,上颚碰下颚,直打颤,一个劲儿地使劲眨眼睛:“假的,假的,九哥说全是假的,不怕,千千不怕……”嘴里不停给自己打气,但终是怕得厉害,泪珠儿滚滚而下,糊满小脸。
沙沙沙~
像是发现河面之上忽然多出的不速之客,一只巨型蟑螂吞下一只鼻子,嘴角挂着半截鲜血淋漓的肠子,快速朝竹筏游来,还有七八丈的样儿,双翅一张,凌空飞起,碧绿幽幽的圆眼里全是对食物的渴望,尖牙利齿闪射森森寒光,直扑席千千!
“走开走开,不要咬我!”
席千千大骇,舞起筏上竹桨啪一下拍飞来袭蟑螂,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却又飞来一只巨型蟑螂,跳上席千千肩头,埋头恶狠狠就是一口!
“假的假的,不痛……”
席千千吓得边哭边眨眼,突然……
痛!
剧痛!
唰~,伴随血珠飞起,一大片皮肉被撕扯下来,连皮带肉吞进带血的嘴里,咔哧咔哧~,巨型蟑螂满足地咂咂嘴,碧绿圆眼之中泛起嗜血的幸福。
撕扯皮肉的剧烈痛楚把席千千彻底吓懵了,一时连眼泪都吓停了,傻傻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肩头:“不是假的吗?怎么这么痛!”
哇~!
漆黑之夜,血河之上,泪花儿如断线的珍珠止都止不住的哗哗下流,孩童悲惨凄厉的痛哭声划破黑夜,于是,无数双碧绿幽幽的圆眼一齐转向哭声起处,暴射残虐凶光,旋即……
沙沙沙~
尽是羽翅破空之声!
……
……
“假的?哼~!”
碧兰云天,一个头戴玉冠,身穿墨绿道袍,脚踩玄黑长剑的青年道士一声冷哼,英俊脸庞之上全是冷漠:“若是区区‘假的’两个字就能囊括仙家幻阵之玄妙,岂不是人人皆可破阵?又何来万年不破绝阵之说?!”
“无尘师兄说得极是。”
左边一点,是一个头生金银双角,满面虬髯的黄袍大汉,点头赞同:“万千年来,本门敢闯此双子血劫幻阵的真传弟子总计156人,谁不是智勇双全、鹤立鸡群之拔萃天骄,岂有不明白幻阵幻象是为假的道理?可156人尽殁,就没一个成功破阵的,充分说明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破阵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呵呵~,看来这位小哥儿运气不太好呀。”
右边一点,一只七彩孔雀背上,白如似雪的道袍包裹着白如似雪的肌肤,婀娜的身姿慵懒斜靠孔雀七彩之屏,无俦丽容之上娇笑勾魂:“这孩子胆子太小,连蟑螂都怕,岂不知这四真之真勇气试炼,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胆子越小难度反而越大,双子血劫幻阵所幻幻象也就越凶险,瞧这情形,他这是进入了三千幻象之中最凶险的幽冥血河,对吗,妙音师妹?”
“妙月师姐慧光如炬,此幻象正是传说之中,一百零八真之仙阵三千幻象里最最凶险的幽冥血河。”
业火莲台之上,爱笑的妙音子皱起了秀眉:“幽冥血河,炼血销骨,怕是这关不容易过。”
“过关?哈哈~”
长笑声起,妙音子旁边,是一头毛色棕黄,满布黑色横纹的老虎,声音粗豪,竟口吐人言道:“妙音子师姐,你莫不是真的认为这两个小乞丐能破这万年不破之绝阵吧?”
哈哈~
老虎一笑,旁边另外四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天空之中,仙人虽多,但都一起挤在别处,远远离开说话这几人。此片空域,只有脚踩玄黑长剑的青年道士、头生金银双角的黄袍大汉、骑孔雀的白袍仙姑、会笑的老虎,以及老虎身旁四人,再加上妙音子,一共九个。
这九人正是无极仙宗最正宗的嫡系,九殿十八宫之九正殿真传弟子:
脚踩玄黑长剑的青年道士叫无尘子,真阳殿真传弟子;
头生金银双角的黄袍大汉叫无乙子,天乾殿真传弟子;
骑孔雀的白袍仙姑叫妙月子,地坤殿真传弟子;
会笑的老虎是只虎妖,叫无云子,灵妖殿真传弟子;
骑了一只大葫芦,袒胸露乳,笑口常开的光头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