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谢姨娘喊来了郝天沐。 //郝天沐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边让人去请卫生员,一边让人去找丁娉婷,这孩子平日和母亲形影不离,能对父亲做出这种事,肯定是因为王鑫亿做了对不住他母亲的事。
大家看见郝天沐来了,连忙小心翼翼地从犯罪现场撤离。王鑫亿捂着脖子,在用最恶毒的话骂王竹,施暴者依然满脸仇恨不减,正琢磨时机发起第二次攻击。
“杀千刀的。”
“骤棺材的。”
“王鑫亿!住嘴!对一个孩子骂骂咧咧,你还是人吗?他可是你儿子。有对儿子这么恶毒的吗?”郝天沐怒吼制止失态的王鑫亿。
大家也被他的本能行为所震惊,这就是我们曾经尊重的站长么?他嘴里怎么有那么多污秽的东西,骂自己儿子像骂仇人似的,不,不是似乎,是真的,骂儿子就如同在骂有杀父之仇的人。难道我们以前看到的都是他的表象?现在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王鑫亿被吼得一愣,继而恢复意识,四望了一下,发觉人都躲出去了,但谁都不甘放过这么好的戏剧,围在门口,往里窥,一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那个怪哉儿子倒是心无旁骛,很执着地望着他,眼神里溢出的,那是几代人的仇恨,还有狠厉。
“再拿这种眼光看我,我挖了你的狗眼,你拿这种眼神看老子,老子和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王鑫亿气不打一处出,意识到自己还坐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举手就要打。
郝天沐将他拦住了,怒道:“王鑫亿,想想你的身份,几十号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呢!”
“……”
这时候苏幸甲背着急救药箱赶来,警戒地看着王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道:“王竹,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可别咬我,我给你爸包扎,是我的工作,我不是想得罪你。”
苏幸甲在大家眼里是个奇奇怪怪的人,大家对他说的话不以为意。不过看到王竹此刻浑身的戾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又觉得苏幸甲的那些话有作用,这孩子没失去理智,他是听道理的,知道好歹。
“难道是苏幸甲的话起了作用?”
“明明是郝书记呵斥了他爸爸,他才放弃了仇恨。”
“丁娉婷上哪儿去了?”
“我明白了,肯定是王鑫亿把丁娉婷气跑了,王竹来替他母亲报仇。”
各人都议论纷纷,没有散开的打算,门口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郝天沐给王竹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循循善诱道:“王竹,咬人是不对的,你知道吗?”
王竹不吭声,一脸茫然地望着郝天沐。
“你为什么要咬你爸爸?”
此刻的王竹眼里居然露出了温柔,望着轻声细语的郝天沐摇头。
“你不知道?”
王竹深深地望了郝天沐一眼,然后无可奈何地再次摇头。
“可不可以开口说话?”郝天沐问。
王必玉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在外面插话道:“他是哑巴,从小到大都没开口说过话,连姆妈都没喊过。”
话音一落,王竹丢过去一个眼刀,吓得王必玉的灵魂都差点飞跑而躲。
“你咬你爸爸,是不是因为你妈妈?是的话就点头,不是的话,就摇头。”郝天沐知道这孩子不会开口说话,于是让他用摇头和点头来交流。
王竹郑重其事地点了三下头,此刻的他现在有点孩子的样子,那是一个比较自闭的孩子,闷头闷脑,还有点小小的羞涩。
“你爸爸欺负你妈妈了?是的话就点头,不是的话就摇头。”郝天沐继续循循善诱。
“郝天沐,够了,我看你是公报私仇,拿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什么话?你这是败坏我的名声,告诉你,我们夫妻感情好着呢。”王鑫亿在接受卫生员的消毒上药包扎时,还不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不满郝站长引导儿子针对自己。
话音一落,就迎来王竹恶狠狠的目光,那目光像刀,刺得他的灵魂都是疼的,王鑫亿有种错觉,这种仇恨的目光似乎藏在他记忆中未曾离开。
在他印象中,儿子是个弱智,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成天跟在他妈身边,一步不离,变态到快六岁了还跟着丁娉婷一起去上厕所,晚上要咬着丁娉婷的**才睡得着,睡觉的时候还必须双手双脚像八爪鱼似的,牢牢地攀抓在妈妈身上,简直成了丁娉婷身上的一个寄生物。
郝天沐也瞪了王鑫亿一眼,刺了他一句,道:“据我所知,丁娉婷年前就带着王竹住回娘家了,你一直没去接,昨天还是项主任将他们娘俩送回去的,你告诉我你们夫妻感情很好?撒个谎都撒不好。”
斥责得王鑫亿翻白眼,一时找不到去语,郝天沐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你爸爸欺负你妈妈了?”
王竹狠狠地点了点头。
“你妈妈来上班了吗?”郝天沐问。
王竹摇摇头,眼里传递的是迷惘和心疼。
“她在家?”
王竹摇摇头。
“在外婆家?”
王竹依然摇头。
“她上哪儿了?”
王竹迷惘地指着南方。
“在亲戚家?”郝天沐问。
孩子垂头丧气地摇头。
“离家出走了?”郝天沐试探地问。
王鑫亿听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吼道:“郝天沐,你够了啊,少掺和我们家的事,那个婆娘胆子小得很,她才不会离家出走呢,合着你就希望她离家出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