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也就是随便问问,看能有什么小道消息没,毕竟父子之间才是最没有防备的,小声把自己得到的消息描述了一遍:“汪书记确实要走,但我的生意跟他没关系,我甚至都没有请他帮过我半点忙,但他隐隐有点提醒告诫我的意思,加上我在平京的朋友也私底下提醒,我就觉得需要重视未来跟官家的关系,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
陆成凡能提供的信息很有限:“你去给袁教授拜年没有?他才是最近几年对政局比较了解的人,我知道他在国家党校去带研究生了。”
陆文龙不解释自己为什么不问袁哲:“有安排人每年去拜年,我也打电话,不送厚礼不送钱,主要是表达个心意,就是因为他接近政局,我才避讳。”其实那都是次要的,他肯定不怨袁哲给蒋琪找了一条出国求学的路,毕竟两人之间的问题是自己形成的,不能怪别人,但看到袁哲,多少都会提到蒋琪,陆文龙做不到心平气和。
陆成凡就极力推荐:“去给老袁拜拜年吧,听听他的建议,他现在就类似领导人们的高参,起码能知道点风声。”
陆文龙的确是觉得形势有这个必要,咬咬牙,抽了个时间,还是去政法学院了。
说是时间可以淡忘一切,但有些铭刻在心底的东西,哪里是可以随便抹去的,学院外的小饭店,那洒满落叶的林荫道,树旁似乎都还能看见红色小跑车的身影,陆文龙下意识问开车的钉子:“以前……那部红色的跑车呢?”
司机头子娴熟:“保养得好着呢,林哥一直保养在车库里,秋秋姐借去用过两次,平时我们都会检修的……林哥说没准儿就会物归原主。”说这话的时候,偷偷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陆文龙。
后排的陆文龙笑笑,把目光投到外面。
原来都还是记得。
结果略微有点失望,gl8开到宿舍楼下,一问袁哲两口子没在家,他现在一直都还挂职在这边,已经升任副院长了,却还是住在原来的宿舍楼里,倒是没有什么飞黄腾达的迹象。
拨打袁哲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原来他最近一直在首都,就索性把爱人接到平京去过春节,两人稍微寒暄了几句,陆文龙察觉袁哲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他就觉得似乎是什么有关蒋琪的事情,有种本能的逃避,三言两语就拜了年挂断电话。
居然有点慌乱的收起电话,回到车上就逃离这个气压有点大的地方。
话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有些人在处理感情这个问题上的确是杀伐果断,取舍的当,也很干净利落,但陆文龙自问自己做不到,其他任何事情他都能挥斥方遒的不在意,唯独在这个问题上,他显得相当弱势幼稚,这也许就是他最大的命门。
当然也错过了他也许最后一次能躲避灾祸的专业提示。
毕竟他跟袁哲之间的这种关系,是很多方面都不知道的,而袁哲这种非公务员体系的学者,也很容易被人忽略,但他对当今很多重要人物的了解,却是非常直观深刻的。
陆文龙就有点恍然未知的把所有心思放到了这个春节上。
也算是这几年来难得热闹的一个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