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去见韩灼,上官翩柔再没有像之前那般,精心打扮,紧张忐忑。
翩若得对,上官家的人,都是有风骨的,她不该为了一次拒绝,一次失望,便轻易让人看轻了自己。
翠微湖面,微波荡漾,深秋的风,刮过湖面,带着浓浓的寒意,湖水两岸,碧绿的树叶变得金光,随风扑蔌,时而落在,在寒风中打了个漩,悠悠然然的落在了湖面之上,随波而流。
上官翩柔上了一条在岸边飘摇的船。
船的船头,站着一位船夫,一身青衫,头戴着簔帽,让人看不清脸。
待上官翩柔坐好了之后,船夫才松开绑在缆桩之上的绳子,撑着长长的竹竿,缓缓的将船,朝湖中央划去。
上官翩柔坐在的船舱之中,与她对面而座的,是韩灼。
再一次面对韩灼,尤其是在经过上一次如此尴尬的见面之后,上官翩柔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藏在矮桌之下,揪着自己的裙摆。
“抱歉,如此突兀的,便将你请到了这里。”
上官翩柔清脆动听的声音,如同山间百灵。
韩灼倒是没有像上次那般不留情面,上挑的嘴角轻啜了一口粗盏之中的碧色茶汤,等着上官翩柔的下文。
“只是,事关我二姐姐的清白,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帮助我。”
完之后,她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言辞有些不妥,立即改口道:“我们上官家真的很希望,韩公子您能够帮助我们。”
“哦?你们上官家?”
韩灼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稚气未脱,却佯装老成与镇定的女子,上官家的人,果然都有过人之处。
这位四姐,虽年纪,可也是个通透人儿,光是知情识趣这一点,便比大多数女子可爱。
可惜,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
“是,我们上官家。”
韩灼拿起茶壶,为上官翩柔添了一杯茶。
“既然姑娘今前来,是有求于我,那我便不与你弯弯绕绕,我问你,你可知道,我的规矩?”
“规矩?”
上官翩柔显得有些无措。
她从不知道,求他帮忙,竟还有什么规矩。
想来也是,她年纪尚,与人打交道的事情,上有父母姐妹,轮不到她,如今她的身边只有两个久不与京都中的王公子弟打交道的狗头军师上官惊云和上官惊鸿。
他们两个,一个终年跟着医仙大人云游四海,一有空闲,便终日泡在炼药房中,恨不能长在里面。
一个好几年不回家一次,每次回来,不过匆匆几,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同那些人打交道。
靠着这两个人,她突然有些心疼脑袋一热,便壮着胆子将韩灼请出来的自己。
“我……我不知道。”
上官翩柔略显窘迫,她低下头,手中不停绞着裙摆,恨不能将裙摆搅烂。
韩灼根本不指望,这个终日里养在深闺里的姑娘能够明白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因为他救过她一次,便一无所知的春心萌动。
他将添好茶水的粗盏推到了上官翩柔的面前,破有耐心的道:“我的规矩是,有来必有往。”
有来必有往。
这五个字,看似简单,但是细细品味起来,才知道其中深意。
上官翩柔并不是傻子,她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多,但是,最起码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韩灼的意思,是等价交换。
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希望他能够出手相助,那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只是,他是镇国将军嫡子,从便是太子伴读,他想要的东西,定然不是寻常的珠宝玉器,亦或是古玩字画与灵石武器。
再者,她一个上官府的三房庶女,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也实在是寥寥无几。
难怪之前翩若,她认识的,只是片面的韩灼,而并非真实的他。
原来,之前他对她施以援手,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她的心中,突然有些泛酸,那些被她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情绪,竟又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争相而出。
委屈吗?
似乎在他的面前,她真的很容易委屈。
原来,喜欢与不喜欢的差别只在于,他毫不在意她的委屈,而她却能无条件的原谅他给她的委屈。
“你……想要什么?”
在这一刻,上官翩柔才知道,自己方才上船的那一刻,她的想法究竟有多真。
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完全的做好了与他泰然处之的准备。
没想到,这时的她,竟然比上一次在火锅楼时的她,更加的紧张,手足无措。
“别怕,我不过是在与你谈交易,又不是毒蛇猛兽,更不会吃了你,你何必每次一见到我,便如茨紧张?”
韩灼自认为自己的亲和力向来不错,长的也算可以,并不吓人,怎么这个姑娘每一次见了他,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可是,我害怕……你的要求,我达不到。”
虽是有来有往,但是,她也会不由得担心,他对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她会不会做不到?
她害怕令他失望,更害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你放心,我的要求都是因人而异的。”
韩灼话音一落,他们乘坐的这条船突然间开始在水中颠簸。
“啊……”
上官翩柔没有坐稳,身体重重一侧,狠狠的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