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衔着封兽符,来到了冥夜离的身边,冥夜离看着那枚封印着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小兽,冷哼一声,将封兽符扔的老远。
“看来,你刚刚真的没打够。”
冥夜离的脾气很明显上来了,二话不说,拎着南庭,又是一顿胖揍。
皎月识趣的退的老远,免得被误伤。
南庭叫苦不迭,硬着头皮跟冥夜离硬扛。
最后,打到南庭觉得,自己的手和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才终于求饶,交出了真正的鹫龙兽。
冥夜离满意的拿着封兽符,语气有些回暖。
“既然迟早都是要给的,何必扛这么久?”
南庭:“……”
他为了顺理成章的将鹫龙兽送给上官翩若,他容易吗?
南庭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咧着嘴,摘了朵乌云走了。
当鹫龙兽出现在翩若的面前的时候,她看着言诺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疼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言诺那一身乌黑透亮的鳞片,几乎全部被扒光,纵横交错的血迹,触目惊心,连睁眼都觉得困难,根本无法变回人形,只能拖着巨大的身体,趴在翩若房间的地面上。
因为没有那么大的睡榻,所以翩若特意让盈玉,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毯,让他睡的舒服一些。
盈玉机灵的从神殿的药房之中,将所有治疗外伤的丹药全部拿了过来。
翩若一边落泪,一边为言诺的伤口上药。
她看到言诺身上的伤口越多,就越是哭的厉害,连冥夜离都劝不住,盈玉领着十来位侍女,一起帮翩若,为鹫龙兽上药。
鹫龙兽的本体,实在是太大了,按照翩若那种小心翼翼的程度和速度,要什么时候才能擦的完?
她们看着翩若如此伤心,也跟着一起伤心。
翩若的房间,气氛低到了谷底,冥夜离也没闲着,一直在用光明术,为鹫龙兽疗伤。
言诺不仅仅是外伤严重,就连内伤都是一层一层的叠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才让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原本,按照龙族的自愈能力,除非是逆鳞受损,其他的鳞片被拔,很快便会长出新的。
正是因为,他内伤外伤,新伤旧伤太多,所以连带着他的自愈能力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初将你让给上官翩舞,你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言诺半阖着双眼,金黄的眼睛里,六芒星阵的光芒忽明忽灭。
他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说道:“不怪你,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吓到你了。”
这辈子,还能够回到她身边,看着她为他哭成泪人,他的那些委屈,早已经随着她流出的眼泪,化作了云烟,哪里还忍心看着她如此自责?
“你放心,我是龙族,没那么容易死,这些伤,迟早会好的。”
明知道言诺是在安慰她,可是翩若却更加止不住哭泣。
都这个时候,他还想着她,可是她呢?
她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一次一次的将他推开,让他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不要说话了,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的休息。”
翩若毫无形象可言的抬起手,用袖子掠干脸上的泪渍。
“你放心,我一定会彻底,将你从上官翩舞的手里解救出来,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哪里都不用去。”
这句话,言诺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用满身伤痕,换来了这样的一句承诺,言诺觉得,非常的值得。
原本,翩若是打算尽早离京的,但是言诺的伤势太过严重,养了好些天都能好转多少。
翩若便决定,等他好些再离开。
帝墨寒还是决定要将镶王斩首示众。
镶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无一幸免。
那十万叛军,遭受了层层拷打,不死也都脱了一层皮。
褪去了层层傲骨,全部贬作奴籍,发卖去了各地的奴隶市场。
在帝天麟停灵的第二十天,便是镶王府行刑的日子。
整整三百多口人,占据了满满一个菜市口,围观的百姓多不胜数,烂菜叶子,臭鸡蛋,所有肮脏污秽的东西,都变成了他们攻击的武器,狠狠地砸到了他们的身上。
行刑的这一天,翩若没有去,上官府的所有人,都没有去。
但是帝梦栀还是一眼,便看见了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俞则。
进入天牢,她不曾哭过。
知道父母举兵谋逆,她不曾哭过。
谋逆失败,她不曾哭过。
直到上了刑场,她依旧不曾哭过。
可是,她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眼起,眼泪便像是决堤了一半,止不住的往外涌。
镶王妃颇有风骨,她跪着,脊背笔直,目不斜视。
“我们镶王府的人,流血不流泪,梦栀莫哭,即便死亡,我们也要体面的赴死。”
梦栀哭的肝肠寸断,俞则的眼睛,动也不动的凝望着她。
似乎,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俞家的仇,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压到他喘不过气,那块巨石,终于能够移开。
可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块巨石,已经从仇恨变成了梦栀。
仇恨随着侩子手,手起刀落,斩落了镶王府三百余条性命而终结,取而代之的,是梦栀最后一眼看他时,那肝肠寸断的神情。
两块巨石无缝转换,俞则突然心痛难耐,那是一种,像是空气突然被抽干的窒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