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天麟身体不好,但是此时,他的脑子格外的清醒,他知道安公公现在在做什么,但是却没有制止。
因为,安公公现在做的,都是他上一次清醒之前,就想要做的事情。
洛优则一门心思都在帝天麟身上,握着的手,一刻都未曾松开,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帝天麟的状况,生怕他支撑不住,突然倒下。
帝后的模样,完全是默许了安公公的作为,又怎么会责罚他?
郑屿还是没有认清现实。
安公公将手指微微一动,那侍卫立即将长刀架到了怡香的脖子上。
“雅香不老实,问不出东西,怡香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吧?”
怡香连头都不敢抬,有雅香的前车之鉴,她即便不敢说,也只能说。
“奴……奴婢知道。”
怡香的额头,汗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她不知道咽了多少口水,才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清晰,不再含糊。
“那些衣服,都被烧了。”
郑屿没想到怡香竟然真的敢出卖自己,她一改羸弱可怜的模样,狠扑上前。
“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污蔑本宫,看本宫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郑屿的灵力并不算弱,但是在那些侍卫面前,却显得有些不堪一击。
侍卫们很快便制服了郑屿,一左一右将她押着,从怡香的身上扯了下来,这时怡香的脸,已经被郑屿抓破了好几道血口子,在烛光之下,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来人,将屿贵妃绑了,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洛优彻底怒了,秋容立即取来了囚灵锁,交给了侍卫,看着他们将郑屿死死地捆住,无法动弹。
安公公蹲在了怡香的面前,看着满脸血痕的怡香,笑的和蔼可亲。
“放心,只要你实话实说,咱家必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一条生路。”
怡香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脸,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她的声音哽咽,似乎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算艰难。
可是,她依旧咬着牙,将要说的话说完。
“屿贵妃每次侍寝之前,都会在身上涂抹一种软香膏,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她每次侍寝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沐浴,紧接着,就是将换下来的衣服,拿去烧掉。”
她和雅香,虽然说是屿贵妃的贴身丫鬟,但是这并不代表,屿贵妃所有的事情,她们都知道。
在宫中,数量最多的,便是宫婢和太监,地位高不高,纯粹只看跟着的主子,在陛下面前得不得脸。
她与雅香,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办事,主子不说,她们也不敢多嘴去问,再者,屿贵妃脾气不好,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每一年,不知道逼死多少丫头太监,只是她圣宠不衰,地位尊崇,又有三皇子傍身,没人敢得罪她而已。
安公公知道,事情已经问的七七八八了,再多的,怡香也不一定知道,便索性不问了。
“去,将屿贵妃的软香膏拿来,我要请太医当面研究,那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成分,有什么样的功效。”
洛优话音一落,安公公便指着一队侍卫,带着怡香,去了珞屿宫,寻找软香膏。
屿贵妃此刻的脸色,比怡香还要白,玫红色的宫装,被完全汗湿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她的手脚被绑住,无法动弹,想要扑到帝天麟的面前求情,都过不去。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请您为臣妾做主啊!”
帝天麟将头一歪,面对着洛优。
“将屿贵妃及珞屿宫一种宫人就地格杀,不得有误。”
“陛下,您不能这样,熙儿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定会伤心的。”
屿贵妃声声求饶,洛优也觉得,堂堂贵妃,身后还有母族,若是要斩,也不能如此草率。
“陛下。”
洛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帝天麟打乱。
“优儿,朕已经时日无多了。”
一句话,没有太多的情绪,便让洛优心酸不已,眼泪差点落下。
“朕已经错了半辈子,这场大祸,是因朕识人不清而起,朕身死后,亦无颜下去,见我帝家的列祖列宗,若是在朕临死之前,不能将亲手所种的苦果,尽数挖去,朕,将死不瞑目。”
他这一辈子,因为识人不清,伤害了太多的人。
如今,他寿元将至,太子继位,他无法给他留一个太平盛世便罢了,但,绝对不能留下祸患,阻碍太子登基。
“朕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洛优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下。
“好,都依你。”
帝后达成共识。
郑屿柔魅的声线,顿时变得凄厉。
“帝天麟,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心偏袒洛优的儿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要杀了我?熙儿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一定会的。”
郑屿早就已经在暗中,与镶王联手,对于镶王妃此次的布局,她略有耳闻,对于镶王手底下的势力,她也从未低谷过。
今晚这一仗,帝墨寒必输无疑。
到时候,他的儿子,依旧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今天晚上想要杀了她的这些人,她会让她的儿子,一个一个的,全部记住,然后为她报仇,一个都别想跑。
“郑屿,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洛优松开了帝天麟的手,走到了郑屿的面前。
“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的城儿就是被你害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