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见到后就认出了那人,正是綦湛的人,就是那个话最多的,她跟着他跑动的方向而去,但偏偏那里被二楼的走廊挡了一片,看不清楚。
她索性站起来,往看台方向去。
“家主,您看着点路,别摔下去了。”
银珠怕她专注千里眼,不看路,在旁边搀扶着她的胳膊。
繁星正在找角度,找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看到被挡住的那一片视野了。
綦湛果然是在一楼,一楼旁边特地用屏风围了一片区域出来,他就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身旁有两个护卫,前头还站着两个,都是她在驿站见过的。
五人似乎在苦恼什么,表情都很不好看。
“银珠,将椅子搬过来,我要坐这。”
这地方还不够高,她得用椅子垫垫脚。
“是!”
阿元和大虎帮着将红木的椅子搬了过来,繁星一脚踩了上去,半蹲着往外看。
这姿势……有些不雅,金珠暗暗扯她的衣袖提醒。
“家主,您这样子不好看。”
“这里都是自己人,怕什么,别耽误我看人。”
“您不是来看商品的吗,怎么看人了?“
商品哪有眼前这个男人好看呢,真是越看越好看,不过……他怎么皱眉皱得跟个老头似的?
繁星在三楼偷瞧,一楼的綦湛正在为钱袋里的银子捉急。
“老大,我和银山去看过了,今日的马都很不错,比去年的好,只不过这价钱也比去年高了两成!“
金山是几个护卫里头最懂马的,军营里的马要是马大夫看不好,找他保准能想到医治的办法来。
银山苦着脸道:“尤其是老大您看中的那三十匹大宛马,估摸着还要再贵一成。”
进宝听闻,喝道:“他娘的,这是卖马呢,还是抢劫呢?怎么今年贵那么多。”
“去年开春的时候大旱,到了下半年又刮大风,这马难养,能养好的自然就贵了,吃的饲料贵啊,你看……价格贵,可马也没去年多了,咱们这次来是想购买一百二十匹对吧,根本买不齐,最多一百匹了,这其中最贵的就是老大看中的那三十匹大宛马,往年看在大都督府的面上,还能直接买,今年呢……你看参加竞价了。老大……我句不好听的,这外头楼上楼下估摸着都是为了那三十匹大宛马来的,这价格弄不好还要往上提,现在就怕有人跟我们死怼价格,要是这样,咱们那点钱可拼不过人家。”
綦湛一听,眉毛就皱成了一条线,脸色也黑了,两只手握紧了扶手。
突然,他眼神一冷,望楼上扫去。
进宝疑惑道:“老大,怎么了?”
“好像有人在看我们这边。”
这是练武之饶直觉,但是二楼三楼都有帘子,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他也没感受到杀气,或许是错觉,他的视线停顿了片刻后,又溜达回了拍卖台上。
花瓶已经被人以三千两的价格竞走了,上头的伙计正在讲解第二件拍品,是一件琉璃盏。
他看着那琉璃盏沉思了一会儿,道:“招财,府里是不是也有这么件琉璃盏。”
招财听了就知道他想什么了,无奈道:“老大,您别想了,那琉璃盏早被您当了。”
“……”
“除了琉璃盏,你还当过两件屏风,六个花瓶,画也当不少,凡是能卖钱的,您都让我和进宝送去当铺了,哦……咱们出发前,你还将一个不知谁送您的如意给当了……府里现在就剩下桌子床椅子了,没别的东西了。”
“……”
如果整座大都督府能当的话,估摸着綦湛早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