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邦德劝说道:“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寒碜!很他娘的寒碜!”张麻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说道。
“那你到底是想站着,还是想挣钱?”马邦德无奈问道。
“我既想站着,又想把钱挣了。”张麻子说道。
马邦德摇了摇头说道:“想挣钱就得跪着。”
张麻子掏出腰间的手枪,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说道:“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站着把钱挣了的!”
马邦德不想再说什么了,既然张麻子这么想作死,那就让他去吧,大不了等到时候一看有什么不对,他立马跑路。
两天的舟车劳顿,一行人都有些累,马邦德也很快回房休息,他睡的正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砍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搅得他再也无法入睡。
马邦德走出房间,发现张麻子带着手下的弟兄正在打扫县衙的卫生,他们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还顺手藏了几把枪。
“外面噼里啪啦的干什么呢?”马邦德问道。
老四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哥吩咐六子把外面那棵树砍了。”
“砍树?外面哪有树?”马邦德有些不解地问道,察觉到有些不对,他急忙往外走去。
只见六子正拿着一把柴刀对着县衙门口东侧的藤蔓一个劲地猛砍。
马邦德急忙上前拽住六子的胳膊说道:“六子,这不是树,你别砍了,这下面是冤鼓,乾隆时候设的,老没人敲就生了根长了叶。”
六子指着冤鼓,转过头说道:“我爹说,这里有冤鼓就说明有冤,他从今天开始要为鹅城的百姓审理冤案,只要有人敲这个鼓,他一定亲自审理,还鹅城百姓一个公道。”
马邦德一听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大家都是来捞钱的,管百姓死活干什么。
他扯着六子的肩膀说道:“哪有冤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谁还敢有什么冤情?这鼓已经一百多年没敲过了,你这么一砍,还指不定出多大冤呢。”
六子一把挣脱马邦德的手,举起柴刀继续砍了起来。
无论马邦德怎么劝说,六子都好像没听到一样,马邦德急忙往县衙走去,他要赶紧找到张麻子,只有他能让六子停下来。
此时的李子阳正站在县衙的不远处,他本想着今天晚上先偷摸摸地杀了胡万,以报赵仁川父母被害之仇,他正打算先去沁园茶行察看一番,没想到路过县衙就看到六子在这里砍冤鼓上的藤条。
“看来不用我亲自动手了。”李子阳心头想道,等会冤鼓一露出来,他就上前敲鼓,先利用刚上任的张麻子和黄四郎斗一斗,说不定赵家的沁园茶行就能先回来。
不一会的功夫,藤条下的冤鼓已经露出了小半个鼓面,上面的藤条缠的太厚,要是用砍的方法的话,估计还得好几个小时。
六子深吸一口气后,用双臂拽住鼓面上的藤条,他想用蛮力直接把藤条扯开,这样用时短,也能少费些力气。
六子的双手抓紧藤条,试着扯了一下,藤条纹丝不动。
“分量倒是挺重。”六子在心中说道,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休息片刻后,六子挽起袖头,深吸一口气后,拽紧藤条,用足了力气往街口的方向扯去。
只听“扑通”一声,在六子的大力撕扯下,藤条没有断掉,反而是那冤鼓直接从架子上掉了下来,往街口滚去。
牛皮大鼓直径足有两米,滚在路上骨碌碌的想,六子站在那里一时也有些愣神,不知如何是好。
在鼓快要撞到自己身上时,李子阳伸出右手迎了上去,急速滚动的鼓动能不小,连李子阳这种臂力都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才把鼓给拦下来。
一看鼓停了,六子急忙追了上来,李子阳侧身从骨后露出身子来,朝六子微微一笑。
“你干什么?”六子问道。
李子阳拍了拍手,说道:“我帮你把鼓拦了下来,你反倒问我干什么。”
六子也反应过来,朝李子阳微微抱拳说道:“多谢。”
“谢倒不必了,我有冤,正好碰上这冤鼓,就让新上任的县长为我审审冤案。”李子阳说道。
六子指着县衙说道:“我爹就在里面,要断案子你可以找他。”
“多谢。”
把鼓交给六子之后,李子阳往县衙走去,六子则在后面把鼓往县衙的方向推。
李子阳一进县衙大门就碰到了正往外走的马邦德。
一看是张生面孔,马邦德停下脚步问道:“你干什么的?”
“我有冤,请县长为我伸冤。”李子阳说道,想要继续往里走,马邦德直接往后退了几步,张开双臂拦住了李子阳。
“你有冤?你能有什么冤?”,马邦德瞪大眼睛,接着说道,“县长今儿不在,你先回家里等衙门通知,什么时候喊你,你再什么时候来。”
李子阳反问道:“县长今天刚刚上任怎么可能不在?”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是师爷,我说县长不在,他就不在,在也不在,现在能明白了吧?”马邦德没好气地说道,自从进了鹅城后,他就没一件事情顺心,又不能冲张麻子这伙土匪发火,正好碰上一个草民,能让他好好地发泄发泄心里的怨气。
让马邦德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个草民一点也不怕他这个官,李子阳冷眼看了他一眼后,直接用肩膀把他顶开,径直往大堂走去。
李子阳这一顶用了不少的力气,马邦德直接滚倒在地,抱着右肩一个劲地喊。
“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