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
王思怡故意落后半个身位,极低的声音警告张子文:“你莫想歪了,刚刚姑娘我不是关心你,是怕你不知天高地厚闯祸。周先生是君子但此君可不是,你最好安分些,否则吃了亏也是你自己苦。”
张子文翻翻白眼。
王思怡最不喜欢他这神态了,便又道,“你这小子不识好歹,头像是被人打过一样。总之过了此局你便给姑娘滚远些,再远些,越远越好。”
说完她便不再理会张子文,走前和高衙内相互聊起来。王思怡认为既然无法避开这纨绔,控制好了也算人脉,可以对这东京城更了解,往后的抗风险能力也更强。
“听说衙内的父亲正在边地为国效力,前阵子宁川堡安川堡大捷,刘仲武大将军便开始对安陇一线虎视眈眈了?”
王思怡见过各种人,自是也能如同说书一样说个一二三出来。
高衙内还真对她有些惊喜,笑道,“想不到姑娘也关心这些?不错,若依正常,家父恐怕早就追随刘仲武大将军顺绥远关而上,直指西宁州了,只可惜……”
“莫不是失利了?”王思怡也吓一跳。
“倒也不是。”
高衙内一言难尽的模样开始哄美女,“童帅和高帅在战法上有分歧,而上面的相公们博弈也有些复杂。如此局面下,纵使刘仲武大将军都不敢妄动,又何况我父亲。”
又压低声音道:“最新小道消息,高永年大将军已经引起相爷不满,怒斥他的公文已经发出。此番怕是要栽,算好家父在刘仲武大将军麾下,否则难说也被牵连、后续没有立功的机会呢。”
又见张子文也竖着耳朵听,王思怡和高衙内纷纷白他一眼,神态闪过一丝鄙夷。寻思他小子听得懂这么高端的问题吗?
高衙内便直接呵斥,“小子你听个啥,衙内爷我没治你个窃听机密之罪,那是大度,还不赶紧的说你懂了?”
“额我懂了。看在你……没坏透的份上,我也真心祝你爹高将军立功,祝刘仲武大将军他们早日为大宋定鼎青塘。”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
高衙内非常不喜欢他的语气,妈的竟敢讲少爷坏?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但听他说高俅老爹会立功,大宋会崛起,这也算吉利,便一摆手道,“富安,用钱打这家伙。”
哗——
富安摆手就是一把铜钱砸了过来。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财运好,正在缺钱呢,今天收获还可以,张子文也不说话,把落在地上的钱纷纷捡起收入怀里。
王思怡始终感觉他这头是被人打过的,说话很没谱,非常容易闯祸。另外他简直没骨气,竟是这种钱也拿,哪怕花花太岁都比他多懂点军国之事,比他有志向格局呢。
想着这些,现在王思怡真的烦张子文了,摆手道,“前面就是成天观了,你不是要去掏鸟窝吗?还想赖在这里吗?”
高衙内想想却道:“不忙,其实我挺喜欢这小子的,便让他一起跟着伺候,若机灵,到得晚间本少会赐你一桌酒食。”
高衙内觉得有这人在身边时,优越感会油然而生,反正身边酒囊饭袋很多,也不多个吃饭的人,便留下来好了。
“少爷咱们去捉鸟吧,别去成天观……那里的人很可恶。”
木讷的四九忽然担心的道。
“一派胡言!”
高衙内却呵斥道,“这话说的相当欢乐,和本衙内一起,怎能有人可恶你?”
又伸个指头在四九身上捅,一直捅一直捅,“只有咱们去可恶别人,而别人不行。你是我的人我就罩你,懂了?”
像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意思,想了想,也算和王思怡有缘,拿了她的钱。而张子文也始终担心王思怡会被这无赖子弟和谐。
总归戏说中的高衙内实在太碉堡,没看清之前,张子文或多或少有些不放心。
“四九,咱们也去成天观看看。顺便,晚上去吃了高衙内的酒席。”
张子文做出了这个决定,四九到底很听话,便又乖乖的跟着。
王思怡白他一眼,觉得这小子好出息呢,他还真打算就此厚着脸皮、跟着花花太岁混迹了啊……
接近下午时,成天观人流络绎。
员外小姐们的车马集中在山前平台上杂乱无章,这让人想起后世黄金周景点的停车场。
前方人头涌涌,一般人挤入盘山路要花费不少时间,好在跟着这群会吆喝的流氓比较轻松些,他们会开路。
坏处是不论古今二世祖都是讨人厌的存在,高衙内虽然不至于做出带着狗腿子围观某小姑娘的劣迹,却是因和他一起而被众人围观,这也有些尴尬。
跟随人头攒动的大流往上,远远已经看到了道观。文物似的古朴建筑坐落高处,笼罩在一团腾升的香火烟雾中。
同行在山道上,旁边一个面相和四九一般憨厚的小伙子带着娘子,比较虔诚的念念有词说“听人说这里很灵验,希望能求来一子,让娘子早点怀上”。
也有摇头晃脑的书生说希望烧香后,县学的考试能够顺利。
最主要的是人们需要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所以这样的形势在一千年后其实也比比皆是。
求神拜佛的路数并不复杂,也不需要真的灵验,让大家觉得灵验就行。譬如旁边这对原本就能怀上的夫妇,在那之前来一趟,往后他较大概率逢人就会说这里灵验,他将来的儿子也较大概率和他一样想,这就是天然的倍增,和传销大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