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四十分钟的等待之后,第一批维生舱在被破坏的原址重新建立了起来,虽然只能容纳基地的一半人口,但起码是自上次灾难过后这个基地第一次回到了他们原有的科技水平。
“总体功能与我们的控制系统有点不兼容,明天单位c组和技术a组调试一下,把这些外来的家伙好好捯饬一下,”丹尼尔换了徐威的班,指挥着剩余的人把装载工作完成收尾,“好了,辛苦各位今天的行动了,大家认领一下自己的钥匙,抽到签的家伙好好享受一下提前的幸福,虽然只有一天。”
西提尔是抽中入住签的那一批人,此时此刻正拿着双人间的钥匙向着自己的新蜗居走去。
原来的那个休眠舱是在高塔群的一栋旋转体中的,看起来就像是挂在树枝上的果实。
现在的休眠舱因为上面几层的结构和各种面积问题而改装到了地面以下,看起来,怎么说呢……
像棺材。
尤其是那银白色的合金外壳,在昏暗的环境下看起来就像是处理尸体用的焚化炉和安葬沉坠盒一样。
第二层四十七号。
这是西提尔的房间位置,一个极其普通的合金棺材房。
由于是地下集群式居住方式,那间屋子一如既往的没有窗户。
虽然有那么一个投影设备充当窗户,但是那种并不能把手伸出去的虚假质感还是让人很恼火。
青色的内部颜色带着金属物质特有的沉重感,一条一条反光带的分布在那唯一的一盏幽能灯的周围,非常简陋的隔间厕所和洗浴间在安装的时候就被拆掉了,在地上留下了一组多出来的铆钉印。
真的只是个盒子。
开灯,非常适宜的淡黄色灯光在房间内亮起,西提尔终于注意到那个原本完全昏暗的墙角放着一个画架,甚至于这个画架旁边还摆着一个粗制滥造的大卫像。
特别是这个大卫像的脸部,是夏尔里克。
“噗……”西提尔看到这个滑稽的夏尔里克形象,笑出了声。
画架上面摆好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我老公说今天是旧历的情人节,我想了半天,觉得还是送你一个夏尔里克好。
这个笔迹,是谁啊?
玛尔达?不,那姑娘还没结婚。
伊芙丽亚……
我并不认为她会写字,她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还有佳德尔,她是最早的一批学员,应该认识不少字。
但是我和她不是很熟呀……
伤脑筋。
到底是谁呢?
嘎达。
西提尔站在那个画架面前思索的时候,一支画笔从旁边的工具箱里跳了出来,在地面上直立了起来。
然后在西提尔惊讶的眼神中,这支画笔一蹦一跳地跑向了画架的方向。
这支画笔很旧,尖头部分残留的墨渍已经渗透近画笔的毛绒部分了。
借着自己尖头部分的墨渍,硬邦邦的笔尖在画板上涂画着,形成了一个淡淡的笑。
在那支画笔描绘出那个微笑之后,画架上的纸缓缓滑落,纸的背面写着一行颤颤巍巍的字:想我了吗?
“等等,你是……伊娜……”西提尔在考虑到这个可能的时候,眼角已经湿润了。
啪嗒。
画笔像是被一只另外的手狠狠拍到地上一样,在地面上摔碎成了三段,老旧的笔头也在摔到地面上的瞬间蹦飞。
紧接着,那一只装满画笔和颜料的工具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甩飞到了空中,然后就像有人发脾气一样狠狠地将它扣在了地上。
颜料逸散了一地,那张被揭下来的画纸也被无数的污点所沾染。
西提尔出于本能向后退了一步,房间的灯突然间在她身后熄灭了,失去额外光亮来源的房间变得像是真正的棺材一样,憋闷而黑暗。
滋滋……
窗户投影的方向发出了这个时代根本不会出现的电流声,那种摄人心魂的声音宛如一只啮齿动物在啃啮电线一样。
“你后悔吗?”
“呼……”
一阵燥热的感觉从西提尔的背后传来,让她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室内环境依旧还是那样,因为昨天根本没有修好的能量供应管道问题,所有的房间只是个完全封闭的样板房。
我不记得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了……
反倒是那个睡着之后做的梦比现实还要清晰。
但为什么在我想要拿起画笔的时候中断了呢……
头有点痛。
西提尔将过于厚的制式被子掀开,凭着夏尔里克血脉所赋予的夜视效果看到了水源补给的位置。
地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还是那种冰冷的金属。
我怎么没穿鞋就回来了?
西提尔一踏在地面上才想起来自己的鞋子不在了,床的四周并没有鞋子的踪影。
在哪呢?
啊,看到了,在……
门上?
西提尔发现自己的一只纺织物鞋被挂在了门把手上,似乎将它挂起来的那个家伙很暴躁,门把手直接将她的鞋穿了过去。
本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西提尔在床板上轻轻坐下,回想着夏尔里克曾经教给她的梦境判别法,闭上了眼睛。
同样的燥热,同样的位置,西提尔再次睁开了眼睛。
不过这次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她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门前,根本没有打开。
手里的钥匙还带着刚打印出来的识别卡气味,有点呛。
“不对,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啊,”夏尔里克的声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