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送到了,救与不救,你自己决定。”陆小玖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是她说她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张广榆。现在看来,二人的关系也未必很好嘛。
张广榆竟没有再问下去。他命人将那华服收好,命令她道:“姑娘身上有伤,便在府中把伤养好。你既是华夫人的朋友,到了此地便如到了家里一般。待我救出华夫人再向你道谢。”
话说得好听,其实就一个目的,你先在我这里呆着,我去看看。若是真的,自然有重谢,若是假的,要你好看。不过听他肯去救人,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有急事呢,谁有空在这里与他纠缠?说了声告辞转身便走。她刚一抬脚,张广榆已经闪到她面前,堵住了去路。
京城第一高手功夫不错。
如果不是陆小玖身上有伤,当场一掌就拍了过去。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他要亲自出手救人,她便等着,等他一走,看谁还能拦得住她。
张广榆做好了动手的打算,见她服软,暗松一口气。他虽然横行无忌,但对一个女人出手,传出去定会被江湖同道耻笑。
张广榆派了不少的人守着她,但他前脚一走,陆小玖后脚就跟着就出了忘门,一刻都没有多呆。凭这些人想留住她,下辈子吧。
出了忘门,第一件事就是找薛寒初。可惜她送信来的时侯没说地址,陆小玖问了几间客栈,都没有她的影子。京城不比小城小镇,人口近百万,东南西北四城,外加皇城,占地极广。薛寒初又是个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今儿是个小厮,明儿是个丫环,后日又是个老婆婆。想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她,确实困难。
该找谁帮忙呢?云家的人?云家虽然很有名,但在京城,很少插得上手。曲小风?这小子骗了自己这么久,见到他还不拍死他。长孙绰,想都不会想,她恨不得一辈子不见这位。云觉黄景此时倒在京城,但见了他们,她该怎么说?过来偷画的?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陆小玖转悠了两天,一无所获。倒是对京城的繁华有了新的认识。京城,真是繁华啊。没来过的人根本无法想像,有些店铺连楼梯都是玉石铺成的。在这里,无钱寸步难行。
陆小玖就是那种寸步难行的人。她身上的银子掉了大半,剩下的也花得差不多了。再找不到薛寒初,她就只有饿肚子睡大街了。
总之就一个字,惨。云家在京城里虽然有店铺,但她手里没有云少卿的信物,总不能直接冲上门去找他们借钱吧?这样的疯子一般都会被送官扔进大牢的。
更不幸的是自她逃走之里,忘门的人天天鸡飞狗跳地寻找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虽然没指名点姓,但傻子都知道是在找她。客栈住不了,只能流落街头。
她无处可去的时候,苏嫂正巧遇见了她。
远远地跟她打招呼也没有瞧见。直到苏嫂走到她面前喊她,她才回过神来。刚刚想东西太入迷了。
苏嫂说班主病了,她出来给他买药。见她独自一人,便问她是不是没找到亲戚。
这样的事见惯不怪了,戏文里不常这样演吗?陆小玖顺着她的猜测往下编。说自己找了两天,也不知亲戚搬到何处去了,如今正无处可去。苏嫂自是很热心地将她领了回去。
班主的病不重,一来水土不服,二来有些忧虑成疾。陆小玖检查了药方,改了两味药,重新让人去抓药。她肯出手,班子里的人很高兴,都怕班主这一病便误了表演。
陆小玖后悔当初没问一下画送到何处去,只要知道画的所在,定能找到薛寒初。薛寒初号称偷骗天下无敌手,怎么会被区区一幅画难下?这个不服输的小丫头此刻一定在哪猫着静待时机呢。
陆小玖胡乱编了一个亲戚,苏嫂她们很上心,见人便打听。还宽慰她不用担心,等表演完了替她去街上打听。陆小玖骑虎难下,心里有欠意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点点头,算是回应。
苏嫂也不再说什么,只当她心情不好,安慰两句,转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她们住的是个单独的小院,地处偏僻,请来的工匠艺人以及随访客而来的下人都住在这一排。虽是下等人住的地方,但这里一应用俱齐全,家俱不算名贵,但比普通人家好上不少,环境也不错,更难得的是居然还有笔墨。笔墨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也不怕被人顺手牵羊了。
陆小玖在附近绕了一圈,都是外来人,大家很是和气,见了她纷纷点头。大家对她也没有过多的好奇,偶尔寒暄两句,连名姓都没人问。
苏嫂过来找她,说是管事的人训话,要所有人全都到院中集合。跟着苏嫂来到院中,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想必都是请来帮忙的。光戏班杂耍班,就有十几个,上百人。
过几天便是老夫人六十大寿,府里要宴请京里很多达官显贵,谁也不能出岔子。若是出了岔子,不只拿不到工钱,惹怒了贵人,恐怕还会有牢狱之灾。
大家凝神静气地听着那管事颐指气使地说了一大通。无非是威逼利诱,陆小玖也没怎么听进去,等他终于说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那管事一句话差点没把她吓死。
“我家少爷也会出席老夫人的寿晏。少爷风彩照人,仙姿卓越,人称琴仙。若有哪位不开眼的冲撞了少爷,轻则杖责流放,重则杀头抄家。哼,到那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琴仙,天下有谁敢自称琴仙?
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