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帝誓。
即是商帝讨伐夏后的檄文,亦是商帝讨伐夏后的天地之誓。
传说帝誓得到天地的认可,才会被称为天地之誓,因而拥有神秘莫测的天地之力。传言,凡是听到帝誓之人,皆会成为商帝之兵,一生为商帝征战……
帝誓主要是说:
“夏后获罪于天,昏暗无德,天命殛(ji:杀死、诛;惩罚)之。”
“非是我敢行以臣伐君,举乱犯上之事,而是夏后已尽失君道,不忧念民众,舍弃稼穑,夺农功之业,以敛财货。”
“劳遏民力,丧失人心。”
“民众诅咒说:‘如夏后为日,愿与日俱亡’。”
“夏后如此罪恶多端,我受天地之命去讨伐,以示天地之威,以正天地之道。”
至于农家的农相或大农等,为何皆惧怕最后一段?
乃至是绝望?
这是因帝誓的最后一段是说:
“天下诸人务要同心戮力,共助我一人,以行天罚。”
“若有战功,我将重赏。”
“决不食言!”
“倘若汝等不遵守誓言,我则会把汝等降成奴隶,或者杀死汝等,绝不会有所赦免!”
所以在农家农相或大农等,脑海中响起帝誓的最后一段时,眼中皆生出了绝望。
或许没有听到最后一段帝誓,他们还有挣脱的可能。
但是现在。
一切都完了。
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帝之兵,毕生要为帝征战!
那隐藏在黑幕之后,殷红而狰狞的鬼影,则是商帝的监视之鬼,传言可以洞穿人心。只要他们稍微生出异心,便会被监视之鬼觉察,对他们或是吞噬,或是杀死,或是降为奴隶……
“诺——”
农国上下皆跪拜下来。
他们的身子似乎不受控制般,说出了最不愿说出的话。
即使是大农或大贤级别的存在,此刻亦不得不跪拜下来,尽管他们身子在剧烈颤抖。
或是视死如归般的挣扎。
他们不想跪拜,不想成为帝之兵。
但是帝誓已经在他们的灵魂上生成,所以不得不跪拜下来,不得不成为帝之兵……
啊——
为何如此啊?!
此时有无数农相在呐喊,满脸的悲愤之色。
在安晏身前,老农的身子亦在剧烈颤抖,满眼的悲愤和痛苦之色。农家祖辈受了多少的苦难?又经历了多少的艰辛,才有今日一席之地?但是,顷刻间便成为了商帝之兵。
从此为商帝而战。
这如何让他接受得了?
噗——
老农悲从心来,泪如泉涌。
在无声哽咽着的时候,一口鲜血喷出来,晕倒在地上。
“老师!”
安晏悲愤不已,猛然挣扎爬起,抱起老农清瘦的身子,往最近的房舍奔去。还没有奔到房舍时,老农便缓缓醒转过来,但是面如死灰,目光空洞道:“老师没事。”
“老师——”
安晏依然悲愤不已。
我农国只想安安心心种田而已,为何这天要如此对待我农国?为何要我农国成为商帝之兵,为商帝征战?
这不公啊。
“唉——”
老农叹息一声,恢复了些生气。
“老师,那鬼帝不是死了吗?为何帝誓还会出现?”
安晏咬牙切齿道,额头上暴起一条条青筋,“况且鬼帝早已经失道,为何天地之誓还会存在?难道这天地亦失道了?如此作恶多端的鬼帝,如何有资格示天地之威,正天地之道?”
“放老师下来吧。”
老农道,待安晏把他放下,他便就地坐下,沉默一下便言:“商帝是天地最后一位帝者。”
“但他失道了。”
安晏道。
“他的确是‘失道’了。”
老农仰望藏在黑幕之后,殷红而狰狞的鬼影,缓缓道:“按理来说,他已经没有资格示天地之威,正天地之道,天地之誓亦会消散于天地……”
“那为何还在?”
安晏愤愤不平道。
“既然还在,这说明什么?”
老农紧紧盯着黑幕,似乎殷红的鬼影亦在盯着他般,令他的灵魂猛然颤动起来。
刹那间,他全身毛骨悚然,整个僵住不动。
“这说明,这天地亦失道了。”
安晏带着怒气道。
老农收回目光后,似乎挣脱了殷红鬼影的监视,摇了摇头道:“这只能说明,商帝没有失道……”
“商帝没有失道?”
安晏愕然得目瞪口呆,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愤怒无比,忍不住呵斥:“哈哈!可笑!可笑啊!那传说中暴虐无道的夏后,岂不是天下之道德君子了?”
“这的确有些可笑啊。”
老农叹息道。
商帝的确没有失道。
但是,商帝晚年却化身为鬼帝,成为天下诡异的源头,使得人间处处化地狱……
如此还不是失道?
难道换了一个称呼,叫为鬼帝,便不是商帝了?便可推卸自身的失德,失道了?
所以说,这的确是失道了。
即使是老农,亦无法反驳,更无法为鬼帝平反。
但是天地之誓,为何还会存在?
这已经多少年了?
倘若不是帝誓再现,天下还有何人记得帝誓?
倘若鬼商有九运没有错,那么便是三千二百四十年,现在则为人王历二千三百四十六年。
这距离商帝立誓,已经有五千五百多年了。
难道商帝便是商帝,鬼帝便是鬼帝,二者不可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