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离开揽医谷之时,师父给她带上的吧……
也不对啊,晋阳郡主离开揽医谷已然一年有余,这样的药膏没有那么长的保质期。
楚思的目光微微有些犹疑,还是她自己制的可能性大些。
见楚思面色变了几变,绿妈妈忙解释道,“郡主尽管用,这药膏是我们郡主亲手制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晋阳郡主亲手制的?难道她之前就去过揽医谷吗?
之前又是多久之前呢?
楚思握着药膏的手紧了紧,微微一笑道,“帮我谢谢晋阳郡主。”
绿妈妈目光不离楚思娇俏的面庞,笑着道,“是!”
楚思被看的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问道,“绿妈妈还有事?”
“一晃眼郡主就这么大了,也越长越漂亮了。”绿妈妈微微撇开眼道。
楚思烟眉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疑惑问道,“绿妈妈见过我小时候吗?”
绿妈妈自觉失言,眼神微微躲闪,苹果肌上长长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讪讪道,“老奴身份低微,怎会见过郡主……”
没见过吗?没见过为什么不正面回答?
楚思还没有想通,绿妈妈就告辞了,那微微有些跛的脚和蹒跚的背影,看起来像极了落荒而逃。
晋阳郡主回京之前,睿亲王府与镇南王府没有任何交集,绿妈妈不离老王妃身边,不可能见过小时候的她。
但是奇怪的是,从当日在顺天府衙门绿妈妈眸子中的慈爱,到今日绿妈妈的表现,分明告诉她是见过的。
见过她又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楚思想不通,这具身子当真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到了八月末天气渐渐转凉,此时阳光正好,二太太与楚然给老王妃请过安,路过花园之时,欣赏着刚开的早菊。
一大片明黄色花朵交织着绿叶,沐浴着阳光,在微风下摇曳,像极了婀娜多姿的美人翩翩起舞。
楚然低头俯身嗅着花香,抬头之际,正见路旁古树旁行走之人。
路上走着人,本也不是什么事,坏就坏在,那人的身子被两人抱粗的古树完全遮挡,又恰逢楚然抬头之际,猛然映入眼帘。
这就格外的让人留意。
“这婆子好像不是府上的?”楚然语气中带着不在意,似是随意问问。
眼角余光却紧随着婆子的身影。
“今日镇南王府来人给郡主送东西。”二太太身边的吴妈妈解释道。
楚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二太太也放下手中端着的雏菊,寻声望去。
那是一个打扮极其普通的婆子,看着也不像是主子面前有脸面的。
她不在意的将目光移回手中的雏菊上,低声喃喃,“这婆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吴妈妈仔细回忆一番婆子的容貌,四十左右的模样,眼睛不大不小,鼻子小而挺翘,面上微微有些褶皱,年轻时怕也是个清秀的。
当然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眼下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样的人若是她见过,必然记得清清楚楚。
赵妈妈是回不来了,这些时日她在二太太面前一直恭敬有礼,好好表现,争取能取代赵妈妈的位置。
是以二太太一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就搜肠刮肚,这么明显的特点,她确定记忆中没有!
“太太,那婆子眼下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吴妈妈提示道。
楚然也注意到这点了,或许说那么长的一道疤痕,想让人忽视都困难。
她与二太太对视一眼齐齐拧眉,面上有疤痕的丫鬟婆子有碍观瞻,在世家大族尚且不常见,遑论经营百年的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派这么一个婆子来给郡主送东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二人使人去打听,只打听到那婆子一脸从容的进了望归苑,却步履仓皇的出来了,活像被恶狗撵了。
二太太嗤笑一声,恶狗?她们的郡主可是比恶狗可怕多了!
楚然手中随意的抚摸着早菊,眼波流转,望着二太太一脸温婉的笑道,“适才祖母眼下乌黑,怕是昨夜没睡好,女儿一会儿将亲手熬得安神汤给祖母送去。”
二太太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道,“不可!”
要说谁最了解老王妃,怕是老王爷也不及二太太。
老王妃昨夜从王爷书房中出来之后面色就不善,为何睡不好可想而知,定然是被王爷顶撞了。
这时候去送安神汤,不是揭老王妃的伤疤吗?
那结果她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楚然笑意温婉,眼波流转在花丛间,温声软语道,“娘您放心,倒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话音落,这一片中开的最是明艳的花朵应声折断,楚然拿在眼前仔细端详,似是在这朵花中看到了楚思的笑靥。
二太太眸中依旧担忧,嘱咐道,“切记要拿捏好分寸!”
楚然淡淡点了点头,下巴抬得高高的,心中暗道这一次我不会输!
楚思伸了个懒腰,让莺歌跑一趟雅茗轩,将捏好的药丸送过去给卫国公世子于澈。
没过多久,便有小丫鬟来望归苑请楚思,说是老王妃身子不适,让她去侍疾。
正赖在院内大号的秋千椅上晒太阳,听到这个消息本能的一哆嗦,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昨夜老王妃眸中那彻骨的恨意再次浮上眼前,老王妃不是不喜欢她,是恨她!
浣纱说因为她在府外出生,是以老王妃自小对她不喜,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一定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