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对大女儿亏欠良多,靖安侯夫人对这个外孙女格外的疼爱,自幼不忍苛责一句。
楚思似是看出了她的为难,张了张口道,“思儿是晚辈,不应当管父王与晋阳郡主之事。”
闻言,靖安侯夫人一脸的欣慰,揽着楚思说她长大了。
王爷面上则是意外,明明在揽医谷之时那般抵触,如今竟也不阻拦了。
不过楚思对晋阳郡主的态度也在王爷的意料之中,平常人喜欢的一朵花,一件首饰被人夺走都会舍不得,何况楚思被夺走的是活下去的机会。
感动之余,王爷又觉对不起这个女儿,他摸了摸楚思的头道,“父王余生只有两个心愿,一是晋阳郡主平安,二是你幸福。”
此话一出,侯夫人心中微微有些不适,因为王爷将晋阳郡主排在第一位了,而她的外孙女却屈居第二。
楚思则淡然的多,这点她一直都知道,从她的父王用她的命,换晋阳郡主的命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永远也比不过晋阳郡主。
空气中一瞬间的凝滞之后,侯夫人笑着打破沉寂,道,“那就好好准备准备,早些迎晋阳郡主过门。”
说这句话之时,她心中微微酸涩,这王妃之位,还有面前的男人应当是她女儿的。
奈何女儿福薄,早早的去了。
王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丫鬟来禀,睿亲王府二太太登门了。
侯夫人虽出身高门,又嫁于侯府,但是这一生能受的苦都受了,不能受的苦也受了。
大风大浪都经过的人,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看出不寻常,何况是睿亲王和睿亲王府二太太接连登门。
她给一旁的李妈妈使了个眼色,李妈妈会意,出门去迎。
楚思拿起一旁小几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捧在手心觉得烫的慌,复又放在了一旁。
李妈妈再回来之时,面色明显的难看几分。
二太太则是面色焦虑,给侯夫人行了礼,就去拉楚思。
二太太本是欲拉楚思好言劝慰一番,奈何楚思身子一侧,端起一旁的茶盏,直接放在了二太太的手心。
“二婶喝茶!”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茶盏碎裂的声音就入了众人的耳朵。
李妈妈趁着这个空档,在侯夫人耳畔耳语几句。
侯夫人的面色立刻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人过五十,她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的脸色是摆给二太太看的。
“二婶……”
小姑娘空灵迟疑的声音在厅内回荡,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显得无辜又无助。
二太太只觉手心一片烧的慌,抬起一看又无半分异样。
温度是楚思试好的,当然不会将手烫坏,但是猛地落在手上,又会刺的人想放手。
见状,侯夫人心中堵得慌,自己捧在手心中的外孙女好心给她端茶,她不但不喝,还砸了茶盏。
若是真的烫也就罢了,此刻这般,是将威风耍到她靖安侯府了吗?
思及此,她声音沉了沉道,“不知二太太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二太太见手心并无异样,忙垂了双手,讪讪笑道,“夫人有所不知,今日思儿与然儿口角几句,气着思儿了。”
“我一得知消息,就斥责了然儿,顺道也来安慰思儿。”
听到这话,侯夫人直想冷笑了,面上却浑不在意道,“小孩子吵嘴是常有的事儿,哪里能劳烦二太太亲自跑一趟。”
二太太闻言,心中微松,还以为要好生费一番唇舌,看样子侯夫人还不知道街上的事,倒是省了她的事了。
那里想到她刚客气道,“哪里是劳烦,思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的心肝儿肉,跑八趟我都甘之如饴。”
这话差点没把楚思恶心吐了,这话也就骗骗她不知情的外祖母,想糊弄她没门儿!
侯夫人既不恼,也不接话,而是冲着二太太问道,“不知思儿与令千金是如何口角的,若是思儿有错,她娘去的早,本夫人让她小姨母登门给三姑娘陪个不是。”
闻言,二太太面上青红紫轮换了个遍,怎么口角的?
哪是口角,丁香说的清清楚楚,是自己的女儿要挖楚思的眼睛,吓得楚思躲到了侯府,但是这话她不能说。
往日她的女儿最是温婉,何时这般过?
说来说去还是楚思设了圈套,毁了自己女儿的名声!
但是没有证据的事,她若是说了,不仅不能接回楚思了,怕是还会被靖安侯府打出去。
靖安侯府这些年在王爷的帮衬下如日中天,轻易招惹不得。
为了自己和女儿的名声,她就算是跪求也会将楚思求回去。
况且侯夫人是明理人,又有王爷在,断不会让她一个长辈去跪求小辈。
她且忍了这一时,只要将楚思这尊不好伺候的大佛请出侯府,府外那么多人围观,届时,她要怎么说,谁还拦的住?
思及此,她讪笑道,“口角也没几句,不过是愚昧百姓乱起哄,才造成的误会!”
“什么误会?”侯夫人似是没有看出来二太太的推诿,继续追问道。
二太太嗓子噎住,转向楚思道,“思儿往日与你三姐姐最是要好,今日你三姐姐本是要拉你的,一时失手才险些伤了你,你快跟你外祖母解释清楚!”
这怕是求助找错了门,楚思都跑到靖安侯府来了,怎么肯能让她将此事一带而过。
她拍了拍胸脯,一脸的后怕道,“幸好三姐姐失手了,要不然思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