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冲到镇南王妃面前,握着她的手道,“王妃您相信我,一定有人怀了王爷的孩子!”
晋阳郡主烟眉紧拢,见楚思拉拽镇南王妃心中顿时生起些许厌恶,这两个道士不仅信口雌黄,妖言惑众,见她母妃心软,竟然还意图扰乱她母妃的思绪。
她上前去拽楚思的手臂,冷下声音道,“小道长请自重!”
楚思被拽的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于澈再也坐不住,迅速起身掠到楚思身侧,将人接住。
晋阳郡主眸光微眯,适才她抓人之时明明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一个脏兮兮的小道士身上怎么会有淡香味?
晋阳郡主怀疑自己产生错觉了,她上前两步想要再闻一闻,于澈已然揽着楚思的纤腰,移出数步之远了。
“道长好身手啊……”晋阳郡主嘴角微勾,感叹道。
于澈戒备的看着晋阳郡主,将楚思护在身后道,“郡主想做什么?”
“没什么,本郡主只是觉得二位不像是道士!”晋阳郡主抬了抬下巴,满眼皆是少女张扬的色彩。
于澈沉了声音道,“郡主多虑了,郡主若是不相信我祖孙二人所说,我二人即刻离开王府!”
晋阳郡主嘴角微勾,楚思不觉心中一紧,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下一瞬晋阳郡主眸光凌厉道,“晚了!”
她身形一闪,朝着于澈出招,于澈侧身躲避,晋阳郡主顺势抓住了他身后的楚思。
楚思被这突如其来得变故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尖细的女子叫声,短促却格外的清晰。
晋阳郡主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个姑娘!”
于澈忙道,“你放开她!我们二人说的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扮做道士混入我镇南王府妖言惑众,还说句句属实?”晋阳郡主冷呵出声。
楚思被拧着手臂,背对着晋阳郡主,身子直不起来,头却努力的向后望去,“我们说的都是真的,郡主不能去边关,否则镇南王府会面临灭顶之灾!”
“胡言乱语!”晋阳郡主怒喝一声。
“来人将这二人绑起来,好好审问!”
楚思在晋阳郡主手上,于澈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意思,婆子上前将二人绑好,推攘着往外走。
楚思不甘道,“老王妃!我说的句句属实,晋阳郡主决不能去边关!”
见老王妃神色有异,晋阳郡主吩咐道,“将她的嘴给我堵上,推下去关起来!”
仆妇拿着一块儿抹布就奔着楚思而来,恰在此时楚思被推着经过镇南王妃身侧,发黑的抹布,恶心的楚思胃中一阵翻涌。
镇南王妃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母妃!您怎么了?”晋阳郡主忙上前拍着镇南王妃的后背。
镇南王妃越呕越厉害,到最后竟呕出了酸水,她夫君和儿子阵亡的消息一大早就送入京中了,此刻已将近午夜,她滴米未进,已经吐无可吐了。
老王妃率先想到了什么,眸光极其的复杂,楚思瞠目结舌道,“是……,是王妃?!”
老王妃沉了声音道,“放开他们,你们都下去!”
仆妇依言松开了绑着的楚思和于澈二人,退出了正厅。
晋阳郡主边给镇南王府拍着后背边焦急问道,“母妃您怎么了?”
镇南王妃缓了良久才道,“母妃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话落,她眸光转向老王妃,微微颔首示意。
老王妃心中一沉,王妃都这个年纪了,还做这种事,年轻之时就扮做丫鬟去过边关,现在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做这种事!
年轻时别人看在镇南王府的面子上,会说一句小夫妻感情好,这个岁数了,只会让人笑话!
“晋阳,扶你母妃去暖阁休息一会儿!”老王妃叹了口气道。
晋阳郡主完全没有想到王妃是怀孕了,她依言将镇南王府拂去暖阁。
老王妃很快恢复了淡定,一派端庄高贵一国公主的气度,她看了一眼一旁的菜嬷嬷道,“你去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菜嬷嬷颔首应是。
片刻的沉寂之后,老王妃才道,“道长究竟是何人?”
于澈纠结片刻道,“我们的身份一时解释不清,老王妃要相信我们对王府绝无恶意!”
老王妃心底是相信的,王妃扮做丫鬟去了边关她都不知道,她还以为那两个月自己的儿媳真的是身子不适呢,这二人就也不可能知道了,更不可能事先就知道王妃怀了身孕。
但是老王妃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半信半疑的状态问道,“那道长可知我的儿子与孙儿是不是真的阵亡了?”
于澈点了点头道,“是真的,镇南王与世子双双阵亡尸骨无存,请老王妃勿要再寻找!”
老王妃闻言,身上的力气几乎被抽光了,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骤然倒塌,颓然的靠在椅背上,眼角微微湿润,又自持开国皇帝嫡出公主的身份,不肯让泪水轻易落下。
她也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她也希望是战报错了,可怜她的儿子与孙儿不仅阵亡了,竟然连尸骨都没有!
楚思狠狠的瞪了于澈一眼,但是她知道,于澈这么说是想绝了晋阳郡主寻找尸体的路!
老王妃缓了良久,终究还是哆嗦着嘴唇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她微微颤抖着声音问道,“道长说镇南王府还会有灾祸,不知是何等灾祸?”
于澈沉吟片刻,眸中露出些许不忍,他有些不敢将残酷的事实告知这位暮年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