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摇头又点头。合计了一番说辞。
“您下山没多久,圣上就知道了。圣上把老奴唤去训斥一遍。圣上担心您年少贪玩,下山去那些烟花柳巷之地。老奴再三保证,圣上才息怒。”
叶景淮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站在徐叔面前问:“圣上后来又说了什么?”
徐叔低头转动眼珠,思索一番,接着说:“老奴说小主子绝不会在外边与那些不干不净的女子乱来的。圣上说,不与女子乱来,与男子也不行。圣上就跟老奴说起先皇的亲兄弟已故的老平南王的故事来。老平南王年轻时fēng_liú倜傥,家里妻妾成群不说,还在府外养了好多美貌少年,当年,那事情轰动一时。先皇多次警告他收敛,老平南王熟视无睹,后来被先皇贬为庶民,没有了皇家供给的俸禄,老平南王收敛了,可他连累阖府上下都跟他受尽苦楚和世人白眼。最后,老平南王郁郁不得志而终。圣上一再强调,在大安朝,是绝对不允许分桃断袖的,尤其是朝廷臣工,皇家子弟……”
叶景淮听罢,冷哼一声。他是性情乖张,不服管教,可他又不傻,徐叔这番话,他难道还听不明白?
可他就是不想挑明了。
“那徐叔,圣上和您这番谈话,最后想说什么?他是想通过您告诫本王吗?”
徐叔再次跪在地上,“小主子,圣上只是一提,没再说什么。是老奴想多了。老奴就想这段时间,您与吉祥大夫走得过近了一些,老奴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散播对您不利的消息,毕竟,我们还是要回京的……”
徐叔说着,眼泪又流淌下来,“老奴是个无根的人了,就指望着能在瑞王府待一辈子。瑞王府好了,老奴就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昨夜,老奴做了噩梦,梦见吉祥被处死,您也受牵连,老奴被鞭笞,王太妃受不住打击就……我们瑞王府成了京城里的笑柄,老奴不想这样……今天,圣上回京了,老奴实在忍不住就想找小主子说一说。说出来,老奴心里也亮堂了。小主子若是处罚老奴,老奴也心甘情愿……”
徐叔说完,趴在地上,只能看见眼前的叶景淮的那双绣祥云纹的皂青长靴。
叶景淮在他眼前站了片刻,移开脚步。
“徐叔,您起来吧!”叶景淮有点儿疲惫地说道。
徐叔爬起来,偷偷瞄了小主子一眼。
叶景淮一副迷茫的神色,让徐叔看着心疼。
似是过了很久,叶景淮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他说:“徐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我不会让瑞王府在我手中败落的。至于吉祥……只不过是一个大夫。大夫与患者肯定要走得近一点儿,您不必忧心……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叶景淮揉了揉眉心。
徐叔替他铺好床铺,退了出去。
叶景淮趴在床上,有种被人拆穿心事的尴尬。可他仍旧不想承认。
徐叔说的那番话都是为他好。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理智与感情在心中来回较劲儿,让他倍感疲惫。
他暗问自己:
你喜欢吉祥吗?被别人说成分桃断袖,你能接受吗?圣上若是把你贬为庶民,你能接受吗?成为庶民,瑞王府众人怎么办?他们的活路在哪里?娘亲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吉祥若是真的被圣上处罚了,怎么办?
叶景淮长叹一声,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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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淮:我把心思藏的挺隐秘的。怎么还是有人看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