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一双银眸,脸色近乎透明的白,白逸一进门,看到特使眼眸微微一缩,将手中的一个黄檀木盒扔向了特使。
男人稳稳地接住,一眼也没看向白逸,反手将木盒握住命令兰六道:“主上命你将季修晏除掉,他的手伸的太长了。”
“是。”
“若有不便之处,联系无叶。”特使只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这里。
白逸冷冷地看着特使离去的方向,冷哼了一声,“你真就准备这么一辈子在他们手底下?”
“与你无关。”
白逸忍住气,耐着火气警告兰六,“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只要有了怀疑的苗头,哪怕你没有做这些,早晚就会猜忌到你头上。”
“不用你提醒。”兰六语气冰冷,横了白逸一眼,白逸说的这些她何尝不明白。
他们执意要将千丝蛊的秘方带走不就是正是把不信任放在了明面上,千丝蛊她潜心研究了这么年,若要论起来,还能有谁比她更能找出方法。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怕自己在其中动手脚。
“卸磨杀驴,现在用得着你的时候尚且如此,若是等到他们真正的大功告成,他们遮掩了这么多年,明显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这样的人在江湖上绝对不可能是无名之辈,等到他们真的大功告成,第一个开刀就是我们。”
兰六转身看着阿桑,“做好你的事就行,别多管闲事,我要做什么和你不相关。”
白逸心里梗了一口气,一把把兰六转了过来,声音陡然升高,“不关我的事?”
“要是不关我的事,我何必!”
“够了!出去,我的事不用你干涉!”
白逸怒极反笑,“那你就一条路走到黑吧,但愿你不要后悔。”
说完便大力推开门怒气冲冲离开了。
他的离开半分没有影响到兰六,兰六连眼皮都未曾抬过一次,赤着脚走向了阿桑,水池边都是阿桑挣扎时留下的水迹,冰凉从脚底传来,兰六跪坐在了池边,眼中满是怜爱。
手指轻轻搭在了阿桑肩上的伤痕处,无声地叹了口气。
特使出了房门后直接离开这里,一走入野外的暗处,一个黑影就慢慢走了出来。
黑影取下了罩在头上的黑纱,露出了里面真实的面容。
“东西呢?”穆三娘问道。
男人将装有千丝蛊秘方的木盒扔给了穆三娘,她一把就接在了手里。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就当是还你之前的恩情。”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穆三娘嘴角轻轻勾起,微微带着些嘲讽。
“你这次行动失败他很不满意,若你想你儿子能安然无虞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小动作了,他的手段你比我还清楚。”
穆三娘垂下眼帘,“已经走到了这步,我还能怎么办,只要你们答应我的事能做到,我该做的自然会去做。”
特使微微沉默了一会,“他待你儿子很好,只要你能按照计划行事。”
穆三娘沉默了下来,权当默认了他的话,又将黑纱蒙了上去,男人目送她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等身体稍安,殷小楼就在温子轩那里连着待了两日。
等回到季家的时候,安涯早已经候在了门口。
“殷姑娘,秦小姐已经在这边等了多时了。”
殷小楼颔首,秦沐棉之前就来找过她,但她那时没有心情见任何人。
“秦姑娘好像心情不佳,今日一早就过来了,我正准备去找姑娘。”安涯在前面带路说着。
“心情不佳?”殷小楼微微诧异,秦沐棉素来都是豪爽直率,在她认识她的这段时间里几乎没有见到过她出现过心情不佳的时候。
“看着颇有些郁郁寡欢。”
在去见秦沐棉时殷小楼吩咐安涯去取了些酒来,殷小楼踏进后面的小院时就看到了背对着外面坐着的秦沐棉,依旧是一身鲜艳夺目的红衣。
听到身后的动静,秦沐棉缓缓转过了身,殷小楼笑笑,恰好安涯抱了一小坛子酒过来,殷小楼接了过来便挥手让安涯下去了。
秦沐棉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却透露出一丝苍白脆弱。
“你回来了。”秦沐棉笑着伸手将殷小楼抱着的酒坛接了过来,“就这么点还不够我一个人喝呢。”
“你来了怎么可能拿寻常的酒招待,这酒可烈着呢,我可是特意放在这边的。”殷小楼说完便顺势坐了下来。
秦沐棉苦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殷小楼问道。
秦沐棉看着殷小楼关切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一时又说不出口,这段时间她一直陷在了一个怪圈里,怎么想也挣扎不出来,而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让她是无比的厌恶,前些时日好不容易有了勇气过来,但又因为殷小楼卧病没能见着。
“对了,之前见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秦沐棉转过了话题。
“只不过是病又犯了,原想去见你,可这几日在温神医那里待着,今日才得空回来,刚巧你就来了。”
秦沐棉看着殷小楼脸色略显苍白,手掌不自然地握了握,笑道:“那可不就赶巧了,不过你病着,今日就不要同我一起饮酒了。”
“那哪能,现已经痊愈了。”说着殷小楼就从抱过酒坛咕咚咕咚给倒进了一早备好了的酒碗里面。
秦沐棉心情不佳,殷小楼刚刚坐下,她就猛地灌了自己几大口,殷小楼看着苦闷的秦沐棉,也没动另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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