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振说的事实上确实有道理,这江湖上并不是谁都有那个能力能悄无声息掳走这么多人,若要是同时找出这么多人那绝对不是件易事。
“言之有理。”季修晏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道:“那阁下可有怀疑的人选?”
季修晏的语气坦然自若,座下的人完全没有想到他就这样坦荡地接受了迟振指控九华宗的说辞,连迟振也是为之一愣。
季修晏见迟振一时没有出声,缓缓站起身来,身上的气势更为逼人。
“我宗门内失踪的黎容师兄,潜心剑术近四十年,在九华宗内实力在其上着不超过十人。”
季修晏轻声笑了一声,里面隐隐带着些嘲讽,“在这些人当中,除去几乎不踏出九华宗半步的宗主和几位峰主外,有嫌疑者不过东方师叔、柳中州柳师兄、孟师兄、沈师侄。”
看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孟广良,季修晏又说道,“以及我本人罢了,请问阁下是在怀疑何人?”
季修晏的话将在场的人都是吓了一跳,迟振藏在斗笠下的脸也僵硬了起来,双唇微微翕动,有些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来。
九华宗现在可以说是江湖上的第一大宗,无论是门派传承还是如今的规模都不容小觑,不过因为长期远离尘嚣,总让人摸不清九华宗的实力。
“既然阁下不说,那我便替阁下说了。”季修晏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殷小楼看着季修晏这陌生的一面心仿佛要蹦出来,但看到季修晏淡淡看了一眼这边时心神又稳定了下来。
“若是东方师叔,他完全不用做这种贼喊捉贼的小把戏,而按着你的分析,柳师兄半年前外出负伤至今未能痊愈,至于沈师侄常年在外东方师叔并不认得,剩下的人里有嫌疑的不过就我与孟师兄了。”季修晏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迟振,“敢问阁下是在意指在下还是孟师兄?”
季修晏的一番话落地,场面瞬间就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事情的发展皆是头大,迟振的说法的确是有所依据,但仔细想想九华宗一向与世无争,那几名顶尖的高手也是一生痴迷剑法,失踪的人里面用剑的人不到三分之一,而且既然实力在这些人之上又何必要抓起来?
更别说一个是凌云峰的峰主,一个是九华宗大力培养的继承人。
表面上看着是有几分道理,但仔细想想矛盾的地方也是很多。
季修晏轻轻嗤笑了一声,“若是我二人所为,今日定然不会让你有站在这里的机会。”
殷小楼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季修晏,她有一种错觉,平日里那个温和的季修晏身子里就像是藏着一只蛰伏着的野兽,等到恰当的时机就会苏醒过来。
一旁的孟广良不善地看着迟振,显然也对迟振朝九华宗身上泼脏水的这件事极为不满。
迟振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刚刚动了就觉得自己的动作十分的心虚,喉咙动了动微微仰起那张四分五裂的脸毫不退让地盯着季修晏。
不得不说季修晏的一席话确实是说道了迟振的心坎里,他受了几剑,虽然那人使的剑术并不见得有多高深,但也足够看出很多东西了,三味道人是自己的至死之交,决不能让他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人劫走生死不明,哪怕对方是个庞然大物他也不会退却。
“我并未意指是谁,季公子这样说未免也过于咄咄逼人了,幕后之人会用剑,但东方前辈却一点没有提起此事,只是给出了几个无关痛痒的招式,请问季公子该如何解释?”迟振在周围一片抽气声中大声责问道。
“若你怀疑我师父包庇九华宗之人,那请问我师父又何须多此一举,只要默不作声难道不是更好?”殷小楼冷淡地看着迟振,她先以为这人还是个有胆有识的,结果没想到还是个脑子不清醒的。
迟振沉默了片刻,辩解道:“我也不知,但是并不能排除东方前辈在此事上的疑点。”
“你不知道的事就朝九华宗头上扣,还真的令人惊叹不已。”殷小楼语气里带着点讥讽,“你怀疑此事我师父混淆视听,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亲眼……”
殷小楼突然打断了迟振的话,“迟大侠还是不要说你看到和我师父看到的不同为由了,你说我师父看到的有疑点,那你看到的未尝没有疑点,敢问你看到那人佩剑又有何人证物证?”
“你!”迟振喉咙一梗,“你简直是在胡搅蛮缠!”
愤愤地指着殷小楼随即又转向了杨和光那边,“杨盟主,三味乃我的至交知己,我今日来就是想给他讨回个公道,我与九华宗无怨无仇又何必栽赃嫁祸!”
“这可不好说。”殷小楼看了眼季修晏,见他嘴角微扬,又转向了杨和光,“杨盟主,九华宗百年传承一向不过问江湖是非,但会不会有人想借此混淆视听,欲挑拨九华宗与武林各派的关系那就不可知了,还望盟主能明察秋毫。”
这么大一顶帽子突然扣了上去,迟振一口老血险些被激了出来,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让他憋的不行。
杨和光叹了口气,“关心则乱,在座的各位既然今日到了武林盟都是想找出这幕后主使,还未查清背后之人,切莫伤了和气。”
有了杨和光打圆场,堂内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事关九华宗的颜面,言语方才有些过激,还望迟大侠不要介怀。”季修晏嘴上说着带着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