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星峰正殿内,东方临坐在主座,旁边坐着极星峰的峰主王勉,下面还有闻讯赶来的几人。
“师叔匆忙过来可有要事?”王勉问道,额头上流下了几滴汗,无事不登门,更别说朝云峰和极星峰向来也没什么往来,自己还在处理事情呢,东方临就大摇大摆进来了。
虽然两人都是峰主,但始终还是差着辈分的,年轻一辈不知道,东方临的难缠程度他们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若不是朝云峰后继无人,东方临应该已经成为宗内的长老了,换句话说,以东方临的资历,宗内也就孟初年一人能压住他了。
“我想问你要个人。”东方临开门见山道。
“哦,师叔想要何人?”王勉有了丝兴趣,好奇自己峰内谁竟然引起了东方临的注意,要知道东方临收徒的要求看似宽泛,实则极为刁钻。
“就是……”东方临哽住了,他好像忘了问那个小子的名字,仔细想想殷小楼好像提过,“就两个字,什么云来着。”
王勉这就有些为难了,极星峰下弟子众多,符合两个字带云的弟子的还真不少,放眼望去就有两个。
“师叔此人可还有其他特征?”
“就一十多岁的孩子。”
王勉抠抠脑袋,一时也想不出符合的,望向了下方的几人。
其中一个男子冷着脸道:“师叔说的可是流云?”
东方临点点头,好像是这个名字没错了。
那男子又紧接着说道:“弟子恐流云年纪小不懂事若是去了朝云峰冲撞了师叔,还请师叔不要见怪。”
东方临没想到自己要一个普通的弟子都有人阻拦,他对说话的人也不太熟,慢悠悠道:“流云与我徒弟合得来,我想将他收入我徒弟门下。”
话已经说明了,东方临也不去看众人的表情,静静地喝起了茶等他们的下文。
王勉给那人使了个眼神,脸上堆着笑转过身对东方临道:“师叔说的是,能入到师叔门下对流云来说可是件天大的好事,是吧,黎师弟?”
被王勉叫做师弟的人正是刚才出声阻止的人,现在也只是寒着一张脸:“是。”
殿外偷听的几人面面相觑,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于是,流云留在朝云峰一事就如此敲定了。
但殷小楼对东方临此举有所不满,哪有看上眼了问都不问就把人给抢回来的,他都没问过流云愿不愿意就把流云抢回来做了自己徒弟,留在了朝云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流云却待得如鱼得水,用东方临的话来说就是缘分,既然流云愿意留下,殷小楼也安心多了,而且现在流云在了,朝云峰在吃这方面的待遇简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现在再让她放人她也不会放了。
因为殷小楼已经将朝云峰的剑法练了十多年,东方临连着纠正了几天,练剑的时间就缩短了不少。
此时师徒三代正站在朝云峰山脚下,殷小楼沉默地看着手中的一根黑布,复杂地看向东方临。
“师父,真的要这样吗?”
东方临点点头,由于不能没有内力,殷小楼的洞察力比一般人要差上太多,太容易近身而自己又发现不了,她有的也不过手中的剑而已。
殷小楼认命地将黑布系在了自己眼前,眼前瞬间就陷入了黑暗,只能依稀见到一丝亮光。
“再给她一根。”
“师祖,一根够了吧……”流云手中拿着一捆黑布犹豫不决。
殷小楼摊了摊手:“给我吧。”
戴一条是戴两条也是戴,总归什么也看不见。
流云担忧地递了一根给殷小楼,眼睁睁地看着她又系了上去。
这一条一系上去眼前就完全黑了下来,连正盛的阳光也见不着一丝,人一陷入黑暗之中,便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就只是这样,殷小楼也觉得冷了两分。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用你手中的剑,今天我和流云会守着你,从明天起我们就只会在山上等你。”
殷小楼嘴角压了下去,苦着脸:“就不怕我一脚摔到山下去了吗?”
亏东方临想得出这种注意来锻炼自己感官。
“呸呸呸!什么乌鸦嘴!”东方临翻了个白眼。
夜晚的黑好歹还能模模糊糊看见东西,此时殷小楼只觉得自己已经盲了,但眼前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觉就异常的灵敏,连手中赤莲的纹路摸上去似乎都比平时清晰了不少,而周围的虫鸣鸟叫入耳更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咬了咬下嘴唇,晃晃悠悠地迈出了第一步,脚在空中试探了许久才敢落下,等这一步稳稳地落下后,才将另外一只也提了过去。
心急促地跳着,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太令人恐惧了,如法炮制又走了两步,后背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你这样磨磨蹭蹭天黑了别想能上山了。”东方临催促。
尽管腿还有点抖,殷小楼还是硬着头皮加快了步伐,有了前面几步的经验,后面走着略微顺畅了一些。
因为看不见,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哪怕深知东方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受伤,那种与生俱来对于黑暗的恐惧。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微风拂面的感觉、树上画眉亦或是红豆鸟的叫声、又或者是一旁东方临和流云的呼吸,都被放大了数倍,殷小楼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心里十分微妙。
一方面又畏惧,一方面又有些眷念。
忽然肩膀一沉,肩膀就被两只小爪子给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