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陉关,关口三面环山,面向平原,天堑地垒,扼守着自河北通往晋中的狭窄通道。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此关自靖康元年被完颜宗望攻破后,残破未修,直到建炎元年冬,天诛军歼灭入侵的金中路军,完全控制了井陉之后,才开始重新修葺此关。
重点修葺的,自然就是土门东阁楼,以条石砌基、拱券门洞,门洞上有砖石混砌楼阁。城墙高丈五,墙宽三丈,有门楼、女墙、雉碟、望楼,堪称齐备。天诛军在此常备一营驻守,以备真定之敌。
目下驻守井陉关的部队,便是左开的第一补充旅第三营,营指挥使刚刚被勾抽前往补充旅本部,担任新组建各旅新兵的训练教官。守关则由副指挥使暂时代理,而三营的副指挥使,便是许老三。
许老三当日率一都战士驻守马岭关,却几乎被韩常一个人团灭,许老三是唯一幸存者。虽然事后也因失守之罪遭到处罚,但不久就得到赦免(连军主本人都吃过韩常的大亏,小小都头又能奈韩常何?),并且因为天诛军急剧扩张而缺少基层士官,许老三更得到提升,随后被调来守备井陉关。
时近黄昏,井陉副守备许老三,此时正站在雉碟后面,与录事赵讷翘首远眺。
冬日黄昏,淡淡的光影下,井陉关前出现十余骑,许老三紧张地问赵讷:“怎么样?看清楚没有?是不是?”
赵讷手搭凉棚,张望半天,看着越来越近的来人,神色好一阵激动:“果真是范将军!前面那位定是杜相公无疑。副守备,来者可是当朝宰执,二品高官,位不在城主之下,又是本城盟友,万不可怠慢。我等当速速出城迎接才是。”
许老三此前虽然也曾与军主并作战过,但军主给人的感觉实在不象什么高官大员,而似军主长官,威严中不乏亲和,无半点高不可攀之感。而宰相,那可就大不同了。
许老三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宰相,并亲自相迎。真是……太令人手足无措了。
当许老三与赵讷来到井陉关前恭迎时,那十余骑也正好来到关下,为首一骑,远远就致礼道:“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江淮宣抚使、建康留守杜充,前来拜会狄城主。”
其左右两骑军将,也先后拱手道:
“平寇前将军、御营司都统制范琼。前来拜会狄城主。”
“蕲黄镇抚使孔彦舟,前来拜会狄城主。”
录事赵讷没认错,来人正是杜充、范琼与孔彦舟。
三人率十骑前来,刚到抱犊寨,就被井陉守备所的暗哨发现,当即拦截警示。杜充亮明身份,并将东京盟约副本与证明自己身份的签押花印呈上。并道明来意:回访狄城主,巩固两军友谊,并商议共同抗金之事。
天诛哨卫并不识字,却都认得盟约上军主那天下独一份的“签名体”。
狄烈的签名,是他鼓捣出来的,类似后世名人常用的签名体,龙飞凤舞,而且还是用自制的鹅毛硬笔书写。绝难摹仿。天枢城大量的告示新规,文告最末签押处,都有狄烈那独特的签名与大印,再不识字的官兵,都认得眼熟了。
天枢城与东京之盟约,随着建炎二年秋,数十万军民大迁徙。已尽人皆知。
天诛哨卫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将盟约副本与杜充的签押花印,一并呈交井陉守备所。
副留守许老三同样不认字。不过不要紧。天诛军在都以上军队中,均有类似于文书的幕僚官。诸如都虞侯、录事、参赞等等。
井陉守备营的录事,便是当日响应朱皇后号召,从军的宗室子弟之一,名唤赵讷。当日从军的百余名宗室子弟,绝大多数都象赵讷一样,在都、营一级担任幕僚官,主要负责起草、解读军令军报,并不掌兵。
赵讷此人虽然也是旁支子弟,却比那安远男赵能血缘更近当今皇室,至少他不用迁到千里之外,而是住在东京汴梁城里。
赵讷确认盟约与签押属实,并称自己认得范琼——范琼毕竟是靖康年间,金军围东京时的京城四壁都巡检使。在那大敌当前,大难临头之际,往日谁都看不起的贼配军,却变成救星,但有抗敌军将,都格外引人注目。范琼亦因雪夜出城袭敌之举,名动京城,彼时无人不识。
当杜充十余骑出现时,赵讷一眼认出,左首那名骑将,果然是范琼。如此,确是建炎朝来使无疑,而且还是宰相带队,这规格可真不是一般的高。许、赵二人,慌不迭上前迎接,并让关内一队士兵,列队迎候。
许老三与赵讷之所以会对杜充等人有这样的态度,与天枢城高层对东京态度未能明朗化有关。
天枢城高层文武官员,在了解了东京盟约签订过程后,基本都达成了这样一个认识:以杜充为首的东京势力,是敌非友。但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这种认识,没有传达到全军。
严格的说,这是策略失误,但却是无奈的失误。
首先,双方已订盟约,至少在表面上,不能公然宣布杜充是敌人。当日杜充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未敢公然对邓召动手,而是暗中派人下手。
其次,天枢城外交策略一向以结好故宋势力示人,比如晋宁军与折家军。从这一点上说,也不能贸然将东京势力竖立为对立面。
再者,此次有不少原东京留守司将士加入天诛军,光是从安抚人心这一条出发,就不可在军中宣传对东京的敌意。
因为这一系列原因,尽管天诛军高层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