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横与李忠本想先啃最硬的骨头,后面的柿子就可以随便捏了,却没想到,这骨头硬得出乎意料,双方一交手,二李就嘣了牙口。
张用闻知有变时。只来得及整顿兵马,还没出寨门,就被二李打上门来,堵在寨子里。于是张用发挥弓弩手最宜守城御敌的优势,拒马深壕,凭寨坚守。以漫天箭矢,给了因轻易攻破无主的杨进寨。而得意洋洋的叛军当头一棒——河北义军,不全是软柿子,也有超出想像的硬骨头。
张用的弩手,所用弩多为宋军制式的跳蹬弩,有效射程在八十步左右;弓则多为制式黑漆弓与插弰弓,弓力在五斗至八斗不等。也有少数几人能用一石弓。如此,弓弩手的射程与打击范围,就覆盖了从八十步到四十步这一段范围。
二李的二千军兵,前头数百人一冲入这个“靶场”,就遭到漫天箭雨的洗礼。在短短半刻时里。叛军先头部队,就遭到两轮弩矢与五轮箭镞的狂暴打击。转瞬间。叛军就倒下二百军兵,血染黑阳山脚。
仅仅一个照面,就造成如此惊人的损失,二李如何承受得起?慌不迭鸣金而退。远远望着张用寨,端是又恨又惧,一时不敢再攻。这事被正在打扫杨进寨的刘忠知晓,便出了个主意,驱赶被俘寨众,填壕挡箭,而叛军大队则尾随其后,觑机攻击。
刘忠这一手果然毒辣,非但填平了寨前壕沟,破开双重鹿砦,更耗尽了飞羽军的体能。尽管寨内还储蓄着大量箭矢,但是,弓弩手最重要的体力,却没了。
正当李横与李忠准备一鼓作气,攻破张用寨时,河北义军的援兵到了。
河北义军十二寨,本就是同气连枝,守望相助的。王善寨与杨进寨短时间内被攻破,救助不及,倒也罢了,而张用寨却坚持了那么久,河北义军集结行军的素质再差,爬也爬到了。
来援的是丁进、李贵为首的五寨联军,约万人,虽然谈不上精锐,好歹也是兵器齐全。野战未必打得赢叛军,但守寨却妥妥没问题。
攻猛守坚,撕杀半天,双方死伤数百,而天色已暗。二李不得不暂且收兵,退入阳武城休整,准备次日再攻。
从桑仲,到李横、李忠,在七月十四这一天,尽管开局都不错,但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遇到了麻烦。河北义军近十万众,虽然缺乏训练,兵甲不齐,但还真不是泥捏的。纵然在有心攻无备之下,义军主力遭到惨重损失,而在求生自卫的斗志下,集结起来的残余力量,所迸发出来的坚韧战意,依然不可小觑。
八字军的三叛将都遇到了麻烦,另一位帮凶刘忠,也不好过,相比起以上三人,刘忠所面临的,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给刘忠造成大麻烦的,就是他的死对头——杨进!
嗯,没错,杨进没有死。似他这般牯牛一样的壮棒身体,怎会因断了一截手臂,就一命呜呼呢?那也太小看“没角牛”的生命力了。
杨进断臂之后,自知绝不是刘忠的对手,立即策马狂逃。由于落后了数十步距离,双方的骑术又差不多,刘忠提刀跃马在后面追了大半天,到底也没能追上,最后只能望着杨进的背影,恨恨举刀挥舞一番,悻悻而返。
杨进咬牙包扎好伤势之后,单人独骑奔回本寨时,寨中早已是一片血腥,火光处处,大部分头领被杀,部队更是被打散。在这样的情况下,杨进要是胆敢露头,那就不是断臂,而是断头的问题了。
在此情形下,杨进有两个选择:一是投奔别寨,暂避一时,以图后起;二是就地召集旧部,伺机反击。
杨进选择了后者。
老游击出身的杨进,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他先将马赶走(骑马太显眼),然后不顾天气闷热,火场熏蒸,捡了一件厚毡披着,再包了个头巾,脸上抹着焦炭灰,不凑近还真认不出他就是杨寨主。
做妥一切,杨进背着大砍刀,拎着短斧,开始出没于兵荒马乱的城寨内各茅屋帐蓬之间,不断召集被打散的旧部。还别说,半天过后,居然给他凑到了二百多人,可惜内中真正的士卒只有不到五十,大半还没兵器,其余则全是百姓。
此时李横、李忠,已完成击溃杨进寨的任务,正杀向张用寨。接手收拾残局的,是刘忠及其三百白毡笠。白毡笠虽勇悍,但毕竟人少,若大一个寨子,自然看顾不来。遂使杨进频频钻空子,象土拨鼠一样,穿屋过帐,不断骤拢人手……
及至天黑,杨进终于凑足百卒,有兵器的拿兵器,没兵器的随地找根木棒,分散躲藏在寨子的各个角落里,紧张而忐忑地等待着寨主发出那一道反击的信号……。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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