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渺。”身后传来言寒轻的声音,似是有些犹豫,又带着一丝困惑,“我的命兽,好像不太对劲……”
她回过头,方才还与他并肩作战的灵兽突然转过身来,对他露出了獠牙与凶光,这般眼神,仿佛饥饿难耐时,盯住了自己的猎物,教人背后发凉。
与此同时,不远处飞过的瞿如鸟也朝他们俯冲而下,险些啄中了他。
言寒轻大吃一惊:“这些鸟怎么帮着妖兽啊!”
话音未落,连他自己命兽也朝他冲了过来,惊得他慌忙闪避。
水边虎蛟也呲出了獠牙,从水中爬了出来,脚边淌过的山涧中,居然有丝丝缕缕的血色。
此情此景,着实教人心惊。
事情的确不太对劲,妖兽已然逼到了护山大阵前,山中却无一人赶来,师父那边也毫无音讯,云渺渺能想到的,便是剑冢那边定然也出了什么意外。
看着一面应付妖兽,一面还要阻止自己失去理智的命兽的言寒轻,一种颇为骇人的想法闪过脑海。
妖兽们趋之若鹜地接连扑上来,又被归一阵艰难地挡回去,灵力的耗损比她料想中还要快,她能感觉到自己浑身打颤,所幸脑子还算清醒。
以至于看着眼前的一切,所有的线索终于连成了一条线,这环环相扣的局,一路步步为营,堕魔归来的上神,暗藏其中的内奸,都只是为了这最后一步。
他们的野心不在于她一人,亦或是几个仙门弟子的命,也绝不仅仅是长生之血。
他们要的……是整座天虞山的覆灭。
“云渺渺!”身后突然传来言寒轻一声疾呼,一只利爪居然从缝隙间挤了过来,朝她刺来!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有人挡在了她面前,抱着她往侧边滚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她回过神来时,归一阵已然碎在了妖兽爪下。
而后,便是无数妖兽蜂拥而入,眼前昏黑一片,便是在最离谱的传说里,都不敢说出这般残虐的场景。
言寒轻的灵兽,几乎在瞬息间,便被吞吃得一干二净,血溅在脸上,是火灼般的痛。
“快走!”言寒轻一把将她拉起,拖着她往前跑。
涌入山间的妖兽,仿佛早已饥渴难耐,山中鸟雀,林中灵兽,皆难逃虎口,郁郁葱葱的草木,眨眼间被浊气摧折,腐朽枯黄。
便是想要御剑逃离,还未飞至半空,便会被妖兽击落。
二人只得边跑便打,不染与剑光交错着,寒光刺目。
而迎面扑来的妖兽却似不知疲倦,不惧痛楚,利爪与獠牙不顾一切地朝他们劈下,便是竭力抵抗,也难有万无一失。
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虽已经避开了要害,但这痛楚却不减半分。
言寒轻强硬地将她护在身后,斩劈着面前的妖兽,自己身上的伤却在不断渗血。
云渺渺为支撑归一阵已然耗去不少灵力,挥着不染为他挡下身后的偷袭。
一道青光忽然从天而降,强劲的剑气刹那震荡四方,将他们周围的妖兽一扫而去!
凌厉的剑气闪过道道残影,一击便杀了数头妖兽。
看着眼前的人,言寒轻目露欣喜:“端华长老!”
“退后!”端华喝道,面前的妖兽虎视眈眈地逼近,醴泉剑震颤铮鸣。
他护着二人往山谷中退,过了这山谷,便是剑冢。
他出现在此,云渺渺猜测念归那边应是无恙了,一面挥鞭一面问及山中诸多命兽的古怪。
端华眉头紧锁,握剑的手指节青白:“被你说中了,梼杌的尸身被人动了手脚,其胆汁可化毒蛊,迷乱灵兽心智,眼下山中几乎所有命兽都陷入了疯魔状态,剑冢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他感到不对劲,折回那座山洞,却为时已晚,本打算前往剑冢禀报长潋,却在半途截住了一只传音纸鹤,这才晓得他们这出了大事。
匆忙赶来,已然是这般景象。
如此众多的妖兽突然一齐涌向天虞山,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巧合,这场局,怕是早早布下,就等着这一日。
“掌门和其它仙门弟子就在山谷另一边,你二人莫要在此逗留,速速离去!”厮杀至此,看着他们身上的血,端华立即将二人推往山谷中,自己则留下断后。
此时涌入山中的妖兽还仅仅只能从这一方向,能挡下一头算一头,他二人需立即将这边的状况禀报与其他人知晓。
云渺渺和言寒轻领会了他的意思,一路厮杀奔向山谷对面。
不断有漏网之鱼朝他们追来,平日里片刻内便能御剑飞过的山谷此刻却举步维艰。
不必再拖延之后,也少了处处掣肘的无奈,不染也得以施展开来,招式仿佛从未经过脑海便顺畅地挥了出去,所及之处星火飞溅。
相较之下,言寒轻的剑却慢了不少,换了她扣着他的腕继续往前跑。
终于望见了谷口,她不由得心头一喜,累得发颤的手也似是多了几分气力,一鞭抽开从一旁扑来的一头妖兽。
“言寒轻!要到了!”
话音未落,却忽然感到掌心一沉,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错愕地回过头,却见言寒轻已然跌坐在地,面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
“云渺渺……你先过去吧,我可能……可能要歇一会儿……”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吃了一惊,扬手劈开正欲背后偷袭的妖兽,一把将他扶住,掌心传来温热的湿漉感,再看去,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