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映着他遗世独立的卓然身姿,却像是染了浓墨,骄傲又恣意,把从前的卑微都打得粉碎。
坦坦荡荡,顶天立地地站在这,用最明媚的姿态,说着最问心无愧的话。
“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这么喜欢你,才堕了这一身仙骨啊……”
“师父。”
……
话说完,得了一身轻快,曾觉得怎么都解不开的疙瘩,当真见到了,却忽然发现,也不过如此。
她就这么我行我素,自在恋慕,要什么答复,求什么回响,妖魔心性,不也挺好?
至于这腰带,她不过是瞧着好看,随口问他能不能给,谁能想到,他真给得这般痛快。
既然如此,她还客气什么?
重黎看着她毫不心虚的神色,不免动摇“罢了,既然都拿了……你对映华宫似乎还挺熟悉,你来崇吾宫时说你曾是仙门弟子,穿的是天虞山的弟子服,如今回到这,不去见见曾经的同门和师长?”
霓旌勾了勾唇角“已经见过了。”
重黎的话,倒是勾起一些忘却许久的陈年往事。
当年她从冰冷的江水中爬出来,遇见这位凶神恶煞的魔界帝君,居然脑子一热,就不计后果地跟他回了崇吾宫,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犹豫。
便是最艰难的时候,她都不曾想过,要捏碎这枚帝台棋。
说来可笑,明明连要她魂飞魄散的那些人都不放在眼里,被视为妖孽追杀,连山崖都敢跳,却偏偏不愿让一个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肮脏的样子。
重黎皱了皱眉,似是终于将诸多的细枝末节连了起来,狐疑地看向那座映华宫。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年好像忘了说,一直耽搁到现在,其实您问一句,我也没打算瞒您,我曾经的师父,就是天虞山掌门来着……”
重黎“……”
一阵尴尬的笑声之后,是更为尴尬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