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无形的压力让商秀珣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言的恐惧之感,她之前都只能算是江湖人,算是一个游离在大势力之外的商人。
飞马牧场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财产,给商秀珣带来了极大的好处,但是同样也带来的相应的压力。
在面对李阀的时候,因为李秀宁与她的关系,有些东西没有办法做的太过明显,加上商秀珣对李建成李世民等兄弟压根儿不敢兴趣,所以李阀的动作戛然而止,只能寄希望于局面的突变,压的飞马牧场不得不做出自己的选择。
但在之前,飞马牧场还能够借由宋阀和宇文阀来做挡箭牌,但直到今天的时候,商秀珣才知道这远远不够,整个飞马牧场差点就全军覆没,葬送在了四大寇的手中。
一连串的经历让这个女人心情显得极为的激荡,这个时候在看着月倾池那居高临下的目光的时候,在面对那一bō_bō的压力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询问出声了,哪怕她早就知晓了答案也一样。
月倾池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微笑。
见状。
商秀珣合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飞马牧场只怕从今天起将不再是她商秀珣的了。
一想到自己母亲留下来的遗产,在自己手上结果给葬送了出去,商秀珣一想到这里,竟然是悲从心来,整个人都显得泪眼朦胧了。
她是一个聪明人。
却正因为是一个聪明人,她恰恰看出了这次战斗过后飞马牧场的虚弱。
人在屋檐下,将不得不低头。
“月姑娘!”
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月倾池的视线里,他压制着自身的伤势,几乎是佝偻着身子走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女儿面前,挡住了月倾池那侵略性的目光,白发苍苍的他在这一刻压根儿看不出天下第一巧匠所该有的风采,拥有的只是一个老人所该有的颓废。
果然。
失败。
打击。
都是摧残一个人自信与风采的最大武器。
鲁妙子比起自己女儿来更为清楚飞马牧场现在所遭受的危机,邪王石之轩的出现便已经告诉了一个结论,自己藏身之地极有可能被暴露出来了。
他这个天下第一巧匠的暴露,在鲁妙子看来要远比飞马牧场所带来的危机更大。
邪王石之轩。
甚至他曾经爱慕的那个女人——阴后祝玉妍。
虽然石之轩已然败逃,但是鲁妙子却是大概的知晓了自己的结局。
他的生死。
连同他的女儿的生死,都将在他的一念之间。
而造成这个缘故的根本原因便是因为他叫鲁妙子,是天下第一巧匠,建造了传说中的杨公宝库,更是与魔门中的邪帝舍利有着极大的关联。
无论是哪一点,只要他鲁妙子还活着的消息暴露出来之后,那么就容不得他继续躲藏下去。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与石之轩两人都没有看错,眼前这个月倾池身怀天魔功。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与阴癸派是什么关系,更不是现在阴癸派那个传言的弟子婠婠,但是鲁妙子却是知道这个女人比阴癸派的这一代圣女婠婠更可怕,甚至只怕比阴后还要恐怖。
毕竟以鲁妙子对祝玉妍的了解,祝玉妍做不到让邪王石之轩重伤,惨败而逃,而自身只是受到了轻伤的结果。
现在的他哪怕是想要爆发余力,以同归于尽的手段来给自己的女儿商秀珣争得生路,他鲁妙子也做不到。
因为他体内被当初祝玉妍打入身体里的那股天魔真气正在蠢蠢欲动,这部分真气正在告诉他鲁妙子,对方身怀天魔功,其境界极有可能不下阴后祝玉妍。
一旦对方引动天魔真气,他鲁妙子将是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正因为这一点,鲁妙子知道自己父女已然成为了对方手上的俘虏,成为了案板上的鱼。
“你想要什么?”
“老夫鲁妙子曾添为天下第一巧匠,想来能够为燕王殿下做些事情的。”
低着头,弯着腰,曾经的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这一刻压根儿看不出这个身份所该有的豪气,有的只是一个老者被巨大的压力压弯了脊椎的窘态。以鲁妙子的聪明才智,比自己的女儿商秀珣考虑的更多,他明白了现在飞马牧场的处境。
若是没有邪王石之轩带着四大寇进攻的话,那么飞马牧场还好,有着相应的底牌。
但现在……
飞马牧场几乎整个被打烂。
然后邪王败逃,四大寇逃亡,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月倾池则是作为黄雀在后,收获了这个礼物。
“……”
抬头。
商秀珣的双眼显得有些茫然。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鲁妙子展现出这种姿态。
一直以来,因为母亲的事情,商秀珣一直对生父鲁妙子有着怨恨之情,哪怕是鲁妙子藏身在后山疗伤的这些年中,她都没有给过对方什么好脸色看。但即便是这样,在她的印象中,鲁妙子都是一个风度翩翩,彰显满身才华的男人。
即便是被天魔真气纠缠了十数年,让他苍老了不少,满头白发,却也遮掩不了对方的那份自信。
可眼下!
商秀珣不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弯腰的模样。
毕竟身为飞马牧场场主,她偶尔也见过犯错的手下那佝偻着身躯做出祈求的模样会让人不忍直视,但在很多时候,她觉得错误是要承担的,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虽然心怀怜悯,却也只能秉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