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秘苑的主屋大床上,被单隆起一个的鼓包,鼓包的边上吹着一条红色的尾巴,似曾相识。
而眼前的他自己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那团鼓包,戏谑地问道:“玉儿这么听我的话,都没有出去吗?”
几乎是立刻,那鼓包飞快地点了两下。
“好,那你再等会,我就帮你吹毛好不好?”他声音温柔至极,他自己看在眼里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对一只狐狸会有这么温柔有耐心的时候。
垂在床边的红色大尾巴象征性的甩了甩表示同意,可是就是坚决不露脑袋。
但是等到他站起来一走,鼓包立刻就窸窸窣窣的动起来,然后被单被一双耳朵顶起一点弧度,一身红毛油光水滑地发亮,漂亮至极。
卿歌看到他自己背对着床,艰难地在给手臂上的伤口上药,一脸隐忍的痛苦。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只摸到光滑的皮肤,连一点疤痕的痕迹都找不到。而那伤口,一看便是不会轻易完全消失的,即便止血,即便愈合,这样深的伤痕也算是给身上留下了烙印。
这便是最大的不通的地方了,是他又不是他,像是照镜子一样的两个人,却有着这样根本的不同。
还有一个问题,那便是,那伤口是怎么来的?
咬痕的伤口并不少见,但至少以卿歌对自己的了解,正常情况下他大概不可能会被偷袭。
除非,是十分信任的人。
想到这,卿歌望向主屋内,那狐狸并非什么都不懂,而那个他却也选择背对她,是心虚吗?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上完药,然后再次施法遮住伤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去抱着红狐狸睡了。
屋内的光影变化似乎预示着从黑夜到白,卿歌眼睁睁的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狐狸一夜之间舒展出了人形,裹着被子睡的昏地暗。
然后那狐狸醒了,却始终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背对着他,他看到自己也醒了,然后这位美人儿直接扑进了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美人儿,但是卿歌下意识就是这么觉得的。
待她终于转过脸的时候,卿歌惊呆了,那张脸,竟然就是玉霜——字面意义上现在的玉霜。
那个与他刚刚成亲半个月的,而不是存在于画像中的……对了,画像!?
卿歌没再继续看下去这所谓的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的场面,匆匆回了流霜殿。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找到了原本应该藏在左殿的那幅人像。
他盯着那幅画,手都在微微颤抖。像,真的是太像了。
不像现在的她带着点纯真的娃娃脸,画上的玉霜拥有更为精致、显得更加贵气的一双眼,妩媚含情;瓜子脸,巧的鼻子,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
还有那眼尾,有一颗的痣,点缀的一双眸更加风情。
可这些,为什么是之前没有发现的?
可他想知道,究竟是现在每耳鬓厮磨的是她,还是画像上精致又危险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