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郴盯着手机看了半晌,一直也没等到夏鹿的电话,猜测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便安心将手机放在一旁,开始整理东西准备出院。
另一边,再次听到高跟鞋由远及近敲击地面的声音,金萌不由得提起气来。病房门被人大力拉开,转过头,进来的却不是张主管的前妻。
karen环视一圈,走了进来。“你怎么也在这儿?”她看到夏鹿跟金萌一起坐在旁边,有点惊讶。再看病床上的张主管,毫无动静。
夏鹿看了看金萌,解释道,“我听说出事了,过来看看。”
karen虽然不大理解,也并未深究。她上前两步,盯着张主管紧闭的双眼看了半天,“这人…该不会真有什么大问题吧?”她刻意压低声音,生怕把病床上的人惊醒。
“医生说手术很顺利,抢救也及时,”金萌说道,“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她顿了顿。其实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脑出血可不是什么小毛病,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况且现在医生家属都不在场,由她个外人讲这话实在不太恰当。
“那他怎么还这幅样子?”karen问道。
“刚做完手术,应该还处于麻醉状态吧。”金萌猜测道,“金总监,你怎么来了?”
karen沉默了几秒,“我部门的人出事了,我当然要来看看。”她抿住嘴唇,从包里抽出一个米黄色的袋子,“张主管的家属呢?”
“说是单位有事,手术还没结束就回去了。她走之前让我们在这儿盯着。”金萌看着她。“金总监,我今天可能没办法回去上班了,考勤…”
“不用担心考勤,事出有因,这也不能全怪你。”karen爽快地应道,将那只袋子又塞回了包里。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儿。这也不能全怪你,那意思就是确实还是有一部分要怪她的,金萌虽然觉出问题,却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自己的上司,而且事发之时确实只有她和张主管呆在一起。现在人还没有醒,讨论后续责任分摊实在不合时宜,再怎么也要等确定人没事再说。
夏鹿却不这么想。
“我想跟你单独聊聊,方便吗?”她对karen说。
两人来到走廊,夏鹿小心关上病房的门。
“今天这件事不是她的责任。”她直接对karen说道,“你应该知道吧?”
karen眉头微蹙,“你怎么知道不是她的责任?这可不是谁随口说一句就算数的。今天开部门会议的时候叫她进来问几个问题,她一直气势汹汹好像有什么不满,这事就在张主管出事以前。”她看着夏鹿,继续说道,“而且部门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他们两人谈话的时候出事的,就算我同意不关她的事,别人也未必会信。”
“这是工伤。”夏鹿说道,“工作时间出事公司是要承担责任的,而且张主管本来就有高血压的毛病,这才是这次意外的根本诱因。”
“公司?”karen看着他,“你是说该由我负责喽?”
她的声音语调并不那么愉悦,看得出,她并不赞同夏鹿的话。金萌原本跟她就不算熟,在她眼里就只是个普通员工而已,何况今天在会议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了她,让她下不来台。就算她是夏鹿的朋友,她也不可能当她是自己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应该由朗星承担责任。”夏鹿说道,“而且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之前,不该将错误的原因告知家属。我来医院的时候见到了张主管的前妻,她一直认为这件事完全是金萌的责任。”
“呵,那你说这些干什么,这跟我有关系么?”karen冷笑一声,她原本是带着善意来的,可听到夏鹿这样说话,起了逆反心理。本来金风南让她过来守着张主管就很不可思议了,她是朗星集团的设计部总监,又不是负责跑腿打杂的。
夏鹿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她印象里的karen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她有些错愕,为什么之前相处起来这么愉快,今天却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不懂,像karen这样的人并不会真的把她夏鹿这个人当成自己的知心好友。
她们两个过去关系不错,是因为她是周铭郴的太太。karen的朋友是哥哥发小的老婆,而不是她夏鹿。如果她只是她,跟周铭郴没有任何关系,走在路上碰到两人都不会产生任何交集,更别提成为朋友了。
“而且这是朗星内部的事情,你一个外人过来讲话,不大好吧?”karen的视线毫不留情落在她脸上,里面已经没了善意,“何必多管闲事呢?”
“她是我的朋友,现在遇到了困难,我有义务帮她。”夏鹿一脸正义地说道。
听到这话,karen挑起眉来,“你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没错,她是你的朋友,可难道朋友做错了事就要不分是非黑白地包庇吗?你们之间的界限会不会太模糊了?再说,就算要说话也轮不到你,不要以为嫁给了阿郴哥哥就能把手伸的这么长,干涉朗星的事。朗星的股东是阿郴哥哥,又不是你。”
这话重重敲在夏鹿心上,将她彻底打蒙了。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出于好心帮金萌说几句话,竟然被karen这样说。显然,跟这话本身相比,从karen嘴里说出来给她的打击更大。
“我没有想要干涉朗星的事,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认为这件事不该怪金萌。”她解释道,“你当然也可以认为我说的不对,但没必要攻击我。”
karen看出她脸色开始泛红,“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