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整整一晚,回到卧室以后,夏鹿终于忍不住了。她从抽屉里抽出之前签署的那份文件,摆在周铭郴眼前。“这个为什么还在这里”
周铭郴不知道她是什么把它翻出来的,不由得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拿走,偏留在这儿给她当证据,徒增了麻烦。
“不在这儿应该在哪”他的表情很淡定,似乎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都多长时间了,难道这文件不是该执行了吗应该在公司才对。”夏鹿并不傻,就算她之前没有接受过股份转移,用脑子想也知道,这种还没有盖上公司章的文件根本就没生效,不可能交给个人保存。而且就算真的一式三份,也绝不可能收在这里,分明就是随手放的。
“还没开始走流程。”周铭郴看着她,“放在这里最安全,就算小偷进来也想不到谁会把这么重要的文件随手丢在没上锁的抽屉里。”
夏鹿对他这个解释有些怀疑,“你之前催我催的那么急,现在我签了又迟迟不走流程,不觉得很不合理吗”
“没什么不合理的,原本股权转移就不是件小事,需要经过股东大会审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说办就办,你把事情也想的太简单了。”
夏鹿不解地看着他,之前为了接受股份,她也去了解了一些情况。因为先前周奶奶已经转让了一部分股份给她,她早就是宏立集团名正言顺的股东了,股东跟股东之间转移股权明明是不需要其他股东同意的,只有向除股东以外的其他人员转让才需要经过这个流程。
“怎么可能,我已经是股东了,为什么还要大会审批”
话一出口,周铭郴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忘记了夏鹿已经是宏立集团的股东了。由于这次股份受让人是他,确实是需要经过大会审批流程的。
他看了夏鹿一眼,这种时候犯错误简直要了命,而且这女人竟然这么聪明,连这事都知道,看来以后想要蒙她还得多注意才行,否则很容易在不经意的地方露出马脚。
见他不说话,夏鹿乘胜追击,“到底怎么回事”
周铭郴眼神游移两秒,很快定住,他知道这是说谎时的大忌。作为个脸部红心不跳的说谎高手,这点能力还是有的。“这我怎么知道,总之还没有人通知我。难道你是觊觎周家的财产,才迫不及待想拿到股份”
说着,他靠近夏鹿,“你要这么多股份想做什么之前不是还说不感兴趣,转变这么快,很那让人不产生怀疑。”
被倒打一耙,夏鹿却心虚起来,毕竟周铭郴说的是对的。她之所以改变主意,想成为宏立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就是想借这个身份对抗张九年。可在周家人看来,这么做很可能还有另一层意义。她很怕自己被误解,成为众矢之的。
愣了两秒后,她动了动嘴唇,“所以是这件事进行的不顺利吗”
周铭郴看出她刚刚的嚣张气焰已经没有了,整个人放松下来。“理论上转股给你不需要大会审批,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大家知情同意才好,更何况现在宏立集团的大股东还是我大伯,你觉得他以后得知了这件事会善罢甘休么”
什么鬼夏鹿在心里暗叹。这男人真是三天一变脸,之前催促她签字的时候说的明明是这些事完全能够搞定,而且万一出现状况,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怎么现在话锋一转又变成人家不会善罢甘休了简直前后矛盾。
她觉得跟他将这些累的要命,只好先放下合同。
“那如果什么时候程序开始了,会有人通知我吗”
“当然。”周铭郴轻耸肩膀,“再次之前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耐心等待就好。”说罢,他脚步轻快地朝浴室走去,洗澡去了。
夏鹿靠在床上,在脑中模拟自己成功后要做的事情。首先一定是把张九年开掉,当然,要把他做的所有丑事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以后彻底没办法在这圈子里混最好。至于能不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她现在并不敢确认。过了这么久,已经留不下什么证据了,可是只要她成为了宏立集团的大股东,说的话就一定更有力度,对付张九年也能更有底气些。
想着,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她不由得激动起来。原来想要复仇是这种感觉,她想。
宏立集团。
见周铭郴走进来,周景先虽然脸色不好,却还是硬挤出了一个笑。
“阿郴,进来坐。”
两人办公室角落的沙发上坐下,秘书很快送来两杯咖啡。
“我记得你喜欢喝咖啡,这是别人刚送我的,你尝尝。”周景先把咖啡杯朝周铭郴的方向推了推,“看看合不合口味。”
周铭郴并没有端起杯子,他借口最近心脏不是很舒服,咖啡只能暂时戒掉了。
周景先脸部的肌肉快速抖动两下,很快恢复原状。“那我让人送茶水进来。”
“不用那么麻烦,”周铭郴马上推拒,“我今天是应邀而来,想必大伯是有话想跟我说,就不用客气了。”
周景先笑了笑,“阿郴,你现在是个大忙人了,我给你的秘书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就想约你一起吃个晚餐,怎么约都约不上。怎么,最近要见的客户还那么多吗”
“这倒不是。”周铭郴答道,“只是凑巧而已,刚好最近几天都约满了。其实大伯想找我谈事没必要约饭的,那是跟不熟的人才会有的礼仪和方式,家人之间不需要这么多讲究。”
“阿郴啊,听到你称呼我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