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件,现在最流行的雾霾蓝,配米色、驼色、灰色都不错。”管黎又从袋子里翻出一件质感上乘的羊绒衫,她刚从欧洲旅行回来,买了小礼物送她们。
夏鹿伸手摸了摸,触感柔软温暖又很轻薄,整体面料由淡蓝色和麻灰色羊绒织成,百看不腻。伸手摸到价签,竟然要一千多欧元,默默缩回了手。
“这太贵了…”她为难地看着管黎,以前收她的礼物反而没有这么多顾虑,现在不行了。
“贵吗?”管黎很惊讶,“我觉得物超所值,不过这件是特意买给你的,完全是你的尺码,你不要我也不能送别人,总不能再飞回去退掉吧。”
夏鹿想了想,“那我把钱给你好了。”
管黎看她一眼,不高兴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出去玩儿带个小礼物给你还要收钱,咱们就算不是一家人也没有这样做事的。”说罢将羊绒衫拿起比在她身上,“好啦好啦,快试试,我当时一看到就觉得这件你穿上一定好看。”
周铭郴回到家,看到管黎又不请自来,轻轻皱了眉头,沙发上散落大大小小的纸盒,他特意绕过去,拿了放在旁边的一本书,准备上楼。
“阿郴,你别走,这儿有给你带回来的小礼物。”管黎拿起茶几上的一只小盒子,“知道你有收藏手表的习惯,这一只是限量款,你看看。”
“不需要。”看也没看,周铭郴转身上了楼,走到楼梯顶,回头看到两个女人还坐在礼物堆儿里兴奋地聊着什么,他最不喜欢这场面。
夏鹿赶紧把东西整理好,“妈,谢谢你送我们这么多礼物,不过下次再出去玩儿你们就只管好好玩儿,不用总是带礼物啦。”
“嗨,我这不都是顺手的事儿,反正也要去购物,看到适合你们的就忍不住下手,挑礼物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乐趣,难道你要剥夺我这点儿乐趣吗?”管黎爽朗地笑起来,抬头看看楼上,毫无动静,“好了,今天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有时间我再来。”
送走管黎,夏鹿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整理东西,把张妈和周铭郴的礼物分开放在两个袋子里,提着一袋上了楼。
轻轻敲响周铭郴的房门,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你的。”
周铭郴看她一眼,“我说了不需要,喜欢你留着吧。”声音冷漠又刺耳。
“这是妈特意买给你的,我不要。”
“那就卖了。”说完,想要关门。
夏鹿赶紧伸手抵住房门,“这东西是给你的,我只是转交而已,就算卖也要你自己卖。”
“你就这么喜欢接受别人的小恩小惠?”周铭郴忽然挑眉问她,语气让人莫名不爽。
夏鹿抬起头,有些发愣,“什么?”
“她就用这些不值几个钱的小礼物收买你,没想到你很吃这一套,从小没用过好东西,看见就移不开眼是么?”他话里带刺,好像要把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在夏鹿头上。
夏鹿涨红了脸,这跟说自己见钱眼开没什么区别,本来在家放松玩儿了一整天,晚上又有礼物收挺开心的,没想到这家伙一回来就怼自己,在他身边想一直保持心情愉快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她半天没说话,周铭郴不屑地瞟她一眼,准备关门。
“等等!”夏鹿再次伸手抵住房门,“你说的没错,我从小没用过这么贵的东西,但是我接受她的礼物并不是因为这个,难道没用过好东西就必须见钱眼开么?妈千里迢迢背了礼物回来,至少是一份心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普通朋友出于礼貌也不应该拒绝不是么?”
“千里迢迢?呵~”周铭郴冷笑一声,“她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出门都要别人拎包的女人有什么可辛苦的,不过是辛苦别人罢了。”
对着这幅冷漠的嘴脸,夏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因为什么喜欢我不在意,但是麻烦你下次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慢慢欣赏这些东西,别在我面前晃,看着让人心烦。”这次,周铭郴终于重重关上房门。
夏鹿站在门口,心里莫名委屈,这母子之间的战争怎么会殃及池鱼呢?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是最无辜的,却无论如何都让人不满意。
打开淋浴,站在水流之中,周铭郴觉得胸中有一股浊气升腾而起。
讨厌管黎,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确定这并不是唯一令他生气的事。过了这么久,他以为夏鹿懂,他讨厌叶家所有人,就算别人不知道,她也应该知道,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还是她故意装傻,故意跟自己讨厌的人走的亲近?或者说,她压根儿就不在乎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对别人笑脸相迎,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性?自己也算对她施与过援手,却好像没得到相应的对待。这女人还会看人下菜碟。
脑子乱成一团麻,让人很想捶墙。
另一边。
“莫名其妙…”夏鹿把盒子打开,看着眼前的手表,“明明看着平平无奇,怎么会那么贵的。”她对手表一窍不通,完全感受不到玄妙之处。
周铭郴让她卖掉应该也只是气话而已,万一哪天想起来再问她要,自己拿不出来,到时候再跟她算账,岂不得不偿失?想到这儿,夏鹿把它小心放进了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小心收好。
叶家。
“礼物送过去了?”
管黎点点头,“我看阿郴态度还是很冷漠,也没说什么话就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