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郴呢?不会还没起来吧?”夏鹿又一次一个人坐在桌前吃早餐,这两天她总觉得这人像在故意躲着自己。
“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张妈解释道,“大概不到七点就出门了。”
“那么早…”夏鹿惊叹。其实她已经发现,周铭郴真是个精力很旺盛的人,不管多晚睡早上都起得来,果然想成功没有这种惊人的体质很难做到。
“这是什么啊…”夏鹿瞥到旁边一碗黑糊糊似的东西,捏住了鼻子。
“这是补药,老夫人特意交代要让你们两个按时喝的。”张妈笑眯眯地说,“一天一袋。”
一天一袋?这东西喝一次都快要终身难忘了,一天一袋怎么招架得住。
夏鹿满头黑线,不知道还以为身在古代深闺之中,活到二十来岁竟然还喝起补药来了。
“我不要…你先收起来吧,我喝这个没用的。”她对张妈说。这倒也是实话。
“但是老夫人说了,等这些喝完了还会送新的过来。”
夏鹿瞬间懂了,这豪门催生是不会像普通人家三天两头给你打电话,直言快语,互相辩论争个输赢,人家走的可都是面上过得去的野路子,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虽然这比喻不太恰当,但她真是怕了。
“我最近不想喝,你先放着。”她赶紧猛扒两口吃完了早饭,拎了包出门去了。
林氏集团。
“爸爸。”林希琳进了门,几日未见,林植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以前她只觉得老爸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从没想到世上也有他跨不过去的坎儿。
看到她的表情,林植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就知道卢左这小子靠不住。”他暗叹一句,站起身来,跟林希琳一起坐到了旁边沙发上。
“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
林希琳看着他,“既然都安排好了,那今天就去住院。”她特意停顿一下,观察林植的反应,不出所料,“我刚从医院回来,病房已经预备好了,只要你过去,立刻专家会诊,他们会拿出最佳治疗方案。”
林植笑了,“琳琳啊,你爸爸我虽然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可不是个傻子。这肝癌晚期是什么样的病我还是知道的,医学也有边界,不是什么病都能治。”
林希琳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所以呢?你以后就要在这间办公室里呆着,等到我们从别人口中得到你最后的消息,杀我们个措手不及不成么?”她握住林植的手,“爸爸,你一直都是个很勇敢的人,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退缩了呢?”
林植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其实他并不是害怕疾病,只是担心一进了医院就再也出不来了,林氏集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安排,现在真的走不开。
“你如果是担心公司的事,我可以找个人来帮忙。”林希琳主动提议。
“嗯?”林植看着她,卢左是个医生,自然不能独当一面,林希琳学的专业是艺术品鉴赏,又有自己的艺廊,更不可能抽身出来,把事情完全交给董事会,他还是隐隐担心。现在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去拜托阿郴,他一定会帮忙。”林希琳笃定地说道,“爸爸你一直把他当成半个儿子来看待,这种时候求他帮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而且他也算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你总不可能连他也信不过吧。”
林植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以前他帮助周铭郴,一是因为他是过世老友的儿子,自己不可能看他深陷麻烦坐视不理;二是当初林植也觉得他有可能跟自己成为一家人,可是现在情况毕竟不同了。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去求他,只要挺过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接手公司的。”
林植看着她,眼神复杂,林希琳一向是个娇弱的女儿,这种时候斩钉截铁的样子令人吃惊。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今天就住院。”
另一边。
“怎么,老林还是不接电话?”赵新梅走进赵新燕的卧室,询问道。
赵新燕摇头,经过几天,她的怒气已经消得差不多,现在只是十分茫然,想不通为什么林植忽然这么做,“没理由啊,我俩的感情一直都很不错,我也不觉得老林对我有什么不满。”
“那会不会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肯告诉你呢?”赵新梅猜测道。
“他那个人一向很坦荡,哪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新梅坐在床边,“难言之隐跟一个人坦荡不坦荡有什么关系,人人都有没办法跟别人说的事情,我看你有功夫不如再跑一趟林氏,彻底问问清楚。”
“实在不行,我陪你去。”
有赵新梅加油鼓起,赵新燕有了几分底气。
***
“林小姐,周总在开会,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吧。”秘书追上前去,拦住林希琳。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
“我知道,但是现在周总真的在开会,特意交代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的。”
林希琳停住脚步,“那你进去跟他说我找他,让他尽快出来,可以吗?”
秘书一脸为难,显然不想这么做。
“算了,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去找他。”
“诶?别!”眼看着林希琳抬脚就要往会议室里闯,秘书赶紧妥协,“我去说,林小姐,你先在这儿等,好吧?”
周铭郴看着财务总监的最新报告,正皱着眉头,忽然听到外面有窸窣声。
“你出去看看外面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