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度的董事大会,周铭郴以宏立集团新任董事的身份参加,并共同参与大会决议。
“今年的董事会成员变动之前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位就是宏立集团的新任董事兼大股东,周铭郴先生。”
周铭郴的视线扫过众人,点了点头。
“今天大会的决议内容跟往年没什么区别,首先还是董事长的推举和更换,”周景先看着大家,“到今年为止我的三年任期已经满了,根据过去的经验,在没有人提出异议的前提下还是由我连任,如果有不同意见现在就可以提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说话。这情形令周景先有些诧异,他本以为张九年会立刻站出来反对,没想到他却泰然自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半点反应。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接下来三年还是由我担任宏立集团董事长一职。”
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连周景先都开始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太过惊弓之鸟了。张九年确实私下里进行了不少不利于他的活动,周铭郴也扬言要整个宏立集团,可真的到了大会上两人却一声也不吭,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难道过去的一切都是他神经太敏感了?周景先不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仔细想想,再没有比在董事大会上公然反对杀伤力更大的反对行为了,此时不行动,是他们没准备好,还是在等待更合适的时机呢?真的有更合适的时机吗?
“你别多想了,”邵美如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碗中,“他们之前可能只是虚张声势罢了,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不敢轻举妄动。再怎么说你在宏立也有三十多年的根基,那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撼动的。不说张九年,就说阿郴,他那么年轻的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过就是十年经验,哪里比得上你。”
说着,她又盛了碗汤摆在周景先面前,“趁热喝吧。”
直到周景先在新人董事大会上连任董事长,先前蒙在两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邵美如对他的脸色也好了起来。她原先担心周景先会失去对宏立集团的控制权,相应的自己的地位也会下降,如今看来是虚惊一场。
“爸,不说张九年,就说我堂哥。他怎么可能会认真跟你抢宏立集团。”周心瑶也在一旁说道,“上次你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没好意思反驳你,那是我堂哥诶。你该不会就是因为奶奶把股份给他了就以为他想要宏立集团吧,我看你真是想多了。而且他要宏立集团能有什么用?难道一个风光集团还不够他折腾的嘛。”
“是呀,瑶瑶说的也有道理。”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将周景先心里那最后一点疑团也给驱散了。不管他们之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至少在现在看来,自己的地位是暂时保住了。周景先暗自松了口气。
这一整晚,夏鹿都觉得胸口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头,上不来也不下不去。她几次三番跑到浴室照镜子,想看看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她晚上根本没吃坚硬难咽的食物,根本不存在被卡的可能性。
凌晨三点,忽然从梦中惊醒,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转过头,见手机屏幕亮着。
“周总情况不好,看到消息请尽快回电。”她抓着手机看,发现这通消息是赵悦发来的。这么晚她联系自己干什么?还在说高岐山的事情。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给赵悦回电话时,手机忽然响起来,是赵悦打来的。
为了不吵醒周铭郴,夏鹿从床上拍起来,走进浴室关好门,这才接起电话。
“太好了,你醒着!”赵悦听到她接电话,忽然惊喜地说道,“夏小姐,请你现在务必到医院里来,晚了恐怕就见不到高总最后一面了。”
听到这话,夏鹿的心脏如遭雷击。她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跟高岐山已经狠话说尽,却改变不了他仍是她亲生父亲的这一事实。他有一息尚存,她就是个被亲生父亲抛弃和戏弄的人;他死了,她就是个没有父亲的人了。
“夏小姐,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见她一直没回音,赵悦焦急起来,“夏小姐,我知道你上次说的只是气话。现在高磊和他的母亲都在医院,如果你现在不来,盒疯乐玩恐怕以后就真的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其实赵悦也不十分确定夏鹿一定会出现,但她必须努力,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我现在过去。”思考良久后,夏鹿终于做了决定。她挂了电话,伸手拉开浴室的门,见周铭郴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正站在她面前。“我…吵醒你了?”
周铭郴揉着眼睛,头发乱作一团。他刚刚被关门声吵醒,转头发现夏鹿已经不在身边了,刚要来浴室看个究竟,便见她走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我现在要立刻出去,”夏鹿来不及跟他解释,大步出门,打算去走廊对面的衣帽间换衣服。
周铭郴伸手拉住她,“现在?”他确认时间后更加震惊,“为什么?”
“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夏鹿焦急地说道。若不是到了最后关头,她相信赵悦不会选择在凌晨三点给她打这个电话,她一个公司的普通员工尚且守在高岐山身边,而自己却不在。先前说狠话的时候她没有想明白,最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让她发现,其实她能有这个机会,也是高岐山给的。
“去哪?”周铭郴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