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周心瑶没有直接去找杨助理,而是将自己项目团队的人召集到一起。
“最近有人来问你们新项目的进展吗?”她的视线逐一扫过大家的脸,“包括其他项目团队的人,只要不是我们组里的就算。有一个说一个,不许隐瞒。”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先开口。
“有吗?”周心瑶又问了一遍。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公司的威信还没建立起来,可这段时间以来对项目尽心尽力,她自认是个合格的负责人。见大家都不说话,她只好点了头。
“知道了。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既要对这个项目负责,也要对你们所有人负责。如果有我不知道的情况被其他人知道的,提前去向领导邀功领赏,把我们的功劳算成他们的,这是我不能忍受的。相信你们也不希望自己做出的工作和成绩打折扣。”
“好了,工作吧。”周心瑶说完,朝自己办公室走去。她坐在椅子上安心等待。根据刚刚的观察,她几乎确定这其中一定有人隐瞒情况,否则杨助理不会在项目遇到问题时及时出现,先她一步将问题解决掉。
果然,过了不到半小时,项目组的工程助理便走了进来。
“组长,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他在对面坐下,小声开了口,“之前你问我我没敢说,怕组里的其他同事对我有意见。其实之前张总部门的杨助理来过,问我咱们项目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刚好我前两天刚去过现场,就把看到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谁知道过了没两天他就找人帮忙解决了,我当时还挺感激他的。”
“什么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新建筑有一批新到的建材有瑕疵,但又不是合同上写明的那种大瑕疵,直接用也勉强符合规定,但是我担心…”他顿了顿,“杨助理知道这事以后就跟供货商联系了,重新更换了材料,现在应该已经到位了。”
周心瑶很惊讶,没想到杨助理在背后默默做了这样的事。“他找谁帮忙了?”
“这我不是特别清楚。”工程助理摇了头,“杨助理是张总那边的人,以前总是跟大项目,应该有些人脉,我估计他是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帮的忙。”
周心瑶记上心来,“这事你怎么不早点儿跟我说?”
工程助理挠了挠头,一副困扰的样子,“我担心你会把这个算作我工作上的失职…”
周心瑶无奈了,她没想到自己在组里人眼中竟然是这种形象。如果大家都像他这么想的话,就算真的遇到大问题也不敢告诉她,迟早要出大事。
“知道了。”她考虑了一下,“既然合同上没规定就不算是你的工作纰漏,我又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看着工程助理,“不过以后一旦出现类似的情况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就算需要求人帮忙也应该由我来联系。毕竟这是我们的项目,不是张总的项目。”
“嗯,知道了。”工程助理点了头,却没有立刻离开。
“还有什么事么?”周心瑶问道。
“其实这次的事情也不算稀罕,我听同事说过,张总一直都是很关心各项目组情况的,经常派人下去了解问题,能解决的就顺手给解决了。”工程助理说道,“不是只针对咱们这一个项目。张总是大领导,有实权办法又多,很多大家解决不了的问题在他那都是小菜一碟,而且也不会因为这个向谁邀功领赏什么的。他毕竟是张总…”
说到这儿,周心瑶就彻底懂了。
“行了我知道了。”她挥了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记住我说的话,之前的事就算了,以后遇到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就算我没办法解决我也会想办法找人,杨助理再来问的话你什么也不要说就行了。”
“好。”
工程助理走后,周心瑶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离开,直奔顶层总裁办公室。
“爸,张九年在笼络人心。”她开门见山,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我跟项目组的同事了解过,几乎每个项目他都会过问,出现问题他会亲自出面解决,这已经快变成公司里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
周景先一直想不通张九年究竟是靠什么在公司拉拢了这么多人脉,甚至在他引咎辞职以后也会有那么多不知死活的高层管理人员决意跟他共进退,这根本不符合他们这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根本诉求,除非跟在张九年身边就是他们所谓的利益最大化。
“只在项目部门就有这种现象,我认为这不可能是个例。”周心瑶确定地说道,“我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对堂哥下狠手了。”
听到这话,周景先很震惊。刚刚还在说工程项目的事,结果话锋突转,又回到了昨晚的话题。
“他想要宏立集团。”周心瑶笃定地说道,“以前堂哥是最有可能的宏立集团继承人,他想办法让我们周家人内部出现问题,害得堂哥不敢回来继承家业,现在又挖空心思笼络人心,就是想得到董事会的支持。”
这话将周景先说的一愣一愣的,他深知这并不是事实,不过也不能反驳什么。
“有点道理。”他只好含糊其辞,暂且认定周心瑶说的话有理。
“爸,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见他这幅样子,周心瑶急起来,“他在你手下干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取代你,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竟然还坐得住。”
周景先一时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