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河汐的喉咙中发出一阵难以形容的声音,他的生命力正在从心口的伤口处逐渐流逝。
这让他的脑海中空空如也,眼前的幻觉消散,再也来不及去想其他。
只是耳边,仍是隐隐能够传来那人如银铃般悦耳清脆的吟吟笑声。
最后古河汐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无法支撑,直直地倒向了地面。
在失去了古河汐的控制后,九重宫阙自然烟消云散。
东篱非凰从古河汐自绝经脉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收起了她的凤凰本相,走了过去。
她垂眸看向了古河汐的尸体,叹了一口气,说,“一位主宰陨落了,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波。”
“我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秦漓也走了过去,指了指周围还未散去的黑雾,“现在我们该考虑的是,怎么出去。”
当然,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古河汐真的会自绝经脉而死。
他花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来到月宫,筹谋这么久,没有道理这么轻易就放弃。
而且秦漓也不认为古河汐会是那种轻易就认输的人。
虽然不是很懂他刚刚那番举动有什么意义,但无非就是保命的后招之类的,就好比东篱非凰隐瞒了自己其实是阴火之凰的事,古河汐自然也有自己隐瞒起来的底牌。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怎么从月宫中出去,以及古河汐现在去了哪里。
古河汐的消失,并未使周围的那一层黑雾散去。
秦漓望向了宫殿正中央,摸着下巴猜测道,“或许就如古河汐所说,要打开……这个盒子?”
东篱非凰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漆黑的盒子上,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要打开?”
话刚一出口,她又很快的否定,“不,不行,若是打开盒子,必定会引来灾祸。”
开,还是不开。
这是一个问题。
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往最坏的方向想,说不定会放出世界的意志留下来的“种子”。
不开,那就只能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无法离开。
月宫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东篱非凰紧紧地抿起了嘴角,率先表态,“不能开,当初镇压灭世者的人都已经陨落了,世上再无人是灭世者的对手。”
“可是不开……”秦漓的目光扫过围绕在附近的沉沉黑雾,说,“我们离不开这里。”
东篱非凰沉声道,“总会有办法的。”
“好。”秦漓点点头,“可是如果想不出办法,还是要打开这个盒子。”
东篱非凰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离开的方法,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意,“万一古河汐说了谎,打开盒子后并不能离开,那怎么办?”
“二选一的几率,我觉得可以试试。”秦漓询问似的看向了问仙。
问仙自然赞同她的说法,“我也认为可以打开盒子。”
以二对一,东篱非凰位于下风。
当然,秦漓并不打算用武力强迫,而是打算以理服人。
她说,“不知道东凰城有没有收到西荒魔的战贴?四方主宰,有三位在月宫之中,上界如今只剩一位魔尊,万一他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
东篱非凰脸色一敛,她确实收到了西荒魔族的战帖,可是在此之后一切风平浪静,这是不是代表,魔尊正在暗中等待一个机会?
“剑神与魔尊。”东篱非凰轻轻吐出这两个名字,眼眸一厉,“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联系,说不定那个魔尊也是灭世者留下的种子!”
同为四方主宰,魔尊最为神秘。
东篱非凰这才想起,她从未见过这位魔尊的正脸。
因之前上界平安无事,魔尊也龟缩在西荒城,她就从未想到这一点。
现在想来,魔尊极为可疑。
这下是真的进退两难之境。
开盒子,或许会放出灭世者的“种子”,不开盒子,或许上界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变。
秦漓和东篱非凰想到了一起去,没办法,实在是西荒魔尊下战帖的时机太过巧合了。
月宫大门已经许久都未曾打开,怎么偏偏就这么巧,在月宫大门快要打开的时候,魔尊就下了战帖,而古河汐又邀请他们来到月宫。
秦漓沉吟一瞬,又说,“咱们两位主宰在此,应该是可以镇压住一个灭世者的身外化身。”
“而且若是此次不开,迟早也会有其他人被诱.惑,前来打开盒子,古河汐不就是这样?与其落入不知名之人的手中,倒不如咱们主动一些,占据有利的位置。”
东篱非凰闻言神色动容,她犹豫了一瞬后,终于下定了主意。
她看向了秦漓,点点头道,“打开盒子,你我二人合力镇压其中的东西,只是……”
她停顿了片刻,抬眸扫过面前两个人,“谁来开盒子?”
从古河汐刚才的反应看来,打开盒子的人必定没有好下场,不然他早就自己去开这个盒子,而不是想借别人的手来打开。
秦漓垂下了眸子,看向地上,说,“让他开。”
东篱非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那里躺着的是古河汐的“尸体”,她有点迟疑地开口,“他?”
一具尸体,还极有可能是假的,怎么前去开盒子?
秦漓并未解释,只是曲起左手,横放在面前,右手指尖一一点过。
她的手指十分有韵律地按压着手臂,动作行云流水,宛如在弹奏一曲优美的仙乐。
随着她的动作,古河汐的“尸体”动了动,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