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母妃有个好姐姐。”旭光圣子忽然道。
秦悠悠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把问题问出口了。
“我师父他继任教主之后准备收徒,奉神教教主的弟子一般至少有一位选自多丽国皇族子弟。我那位好阿姨就动起了脑筋。她想到我娘与师父的心上人风瑶姬有几分相似,于是命人画了一副我娘的肖像,辗转送到师父那里,师父果然动念愿意见一见真人。”
“多丽国的皇宫大内,别人进不去,对师父却根本不是问题,我娘当时已经病得形销骨立,也不知道师父看上她什么了,竟然真的答应她收我为徒……你说,我有今日是不是得多谢你那位好娘亲呢?”旭光圣子的目光重新落到秦悠悠脸上,眼里多了些什么秦悠悠看不清楚的东西。
秦悠悠很吃惊,她从何满子转述风归云的一番说话中知道江如练似乎真的对自家娘亲情根深种,但绝没想到竟然爱屋及乌到了这个程度。
爱的反面就是恨,希望他不要恨屋及乌,因为她爹抢了他的至爱之人就连她这个当女儿的也一并恨上。
不过看起来旭光圣子因为重入冷宫想起旧事,很有聊天的兴致,她当个捧场的听众也许可以让他暂时忘记做坏事。
秦悠悠顺着杆子往上爬,继续问道:“你不恨你父皇?”
旭光圣子童年混得这么惨,主要原因都是他那个无耻的父皇所累,虽然说没有当爹的就没有他这个儿子,可是从他诞生起就不闻不问的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要将他当爹也很有难度吧。
“恨吗?自然是恨的……”旭光圣子的微笑很温柔,但秦悠悠分明看到其中暗藏的阴寒刻毒。
恨你还帮着让他当皇帝?秦悠悠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旭光圣子很大方地给了她标准答案。
“让他连同他的妃妾儿女个个任我摆布,仰我鼻息而活。慢慢折磨他们,让他们每日痛苦煎熬,个个生不如死,岂不是更有趣?”旭光圣子笑眯眯道,那口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般的轻松。
看来这多丽国皇帝,活得不怎么幸福啊……秦悠悠想起旭光圣子的手段就暗暗害怕,多丽国皇室中人在他摆布之下,表面风光,私底下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有这么变态的“亲人”,算他们倒霉!
皇族中人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自己当初不该头脑发热答应严棣婚事,只不过很无奈地说一句,她不答应。严棣那样的性情手腕也有办法让她答应吧。
在严棣看来,所谓的对她好,就是用比较温柔的手段让她乖乖按着他设定的路子走,不对她用强逼迫令她恐惧痛苦,但结果是一样的。
他没想过尊重她的意愿原则。没想过为她退一步又或者改变自己目标。他与旭光圣子在某些方面其实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后者不介意把自己的恶毒狠辣肆意展露,也不怕明白亮出自己的险恶目的。
“想起你的亲王夫君了?”旭光圣子忽然笑道。
秦悠悠不答。
“你最好尽快将他忘了,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旭光圣子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步伐优雅地走到屋外。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动作,整个人便轻飘飘掠过墙头消失在落日余晖之中。
秦悠悠不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多久,难得如今身边看起来没有耳目。如果不趁机做点什么,她未免太过无用。
她记得大嘴晋级应该就在这几日,她只要想办法引起途经雀鸟的注意,就有可能令大嘴找到她的下落。
秦悠悠看着院子里高耸的三面灰白围墙,再看看地上因为春雨而变得湿软的泥沙地。进屋内从箱子里取出那顶破帐子裹住手,挖起地上的泥污赃物就往墙上涂鸦。
她要写的只是三个巨大的符号“sos”。师父曾说,这是他的“同门”求救专用的符号,但愿有飞过的鸟儿看到会传到大嘴那边,但愿大嘴还记得这三个符号的意义。
她写救命之类的字句也并非不可以,只不过一来旭光圣子见到肯定会产生严重疑虑,二来绝大部分雀鸟可看不懂人类的文字,就算觉得奇怪,也没办法把这些字句写给大嘴看。
这三个简单的符号就不同了,雀鸟用爪子都能轻易勾画出来。
秦悠悠尽全力把三个符号写到最大,然后便开始观望天空看是否有雀鸟经过。
中间有人送了几个冷冰冰的馒头和一瓢清水来,来者没有打开那道木门也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木门下方狗洞一样的一个小门洞把装了馒头和水的粗瓷碗塞进来了事。
果然很有冷宫的风范,她什么都还没干呢,就先享受了一番冷宫的待遇。
秦悠悠就着月光把馒头吃了,水喝了,暗暗庆幸来人没进来也没发现墙上污泥写下的符号。
旭光圣子似乎对于这个囚禁人质的地点很自信,又或者忙于扰乱严棣的视线,接下来两日都没再过来“视察”,秦悠悠在焦急地等待着,每时每刻都在祈祷大嘴能够赶在旭光圣子出现前发现她的消息。
也许是她的祈祷终于生效,第三天清晨,她躺在床上终于听到了大嘴熟悉的声音:“悠悠……”
那一瞬间,秦悠悠呆在床上,几乎以为自己是期望过度所以产生幻听。
“悠悠!”大嘴的身影鬼鬼祟祟出现在窗台上,正往房间里张望。
秦悠悠一下子从床上跳起身跑到窗前,兴奋道:“大嘴,你可来了!我几乎以为等不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