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竺国凤仙郡郡侯上官。为榜聘明师,招求大法事。慈因郡土宽弘,军民殷实,连年亢旱,累岁干荒,民田菑而军地薄,河道浅而沟浍空。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城中惧法,典衣当物以存身;乡下欺公,打劫吃人而顾命。为此出给榜文,仰望十方贤哲,祷雨救民,恩当重报。愿以千金奉谢,决不虚言。须至榜者。”
明,对旱灾都是非常恐惧的。
没有降雨,意味着农作物无法生长,流民在道,路有饿殍;牲畜无法获得足够的食物,小部落被吞没,苦牧民被饿死;自然收紧创造生灵的能力,再有本事的猎人也无法获得足够的食物,整个部族被吞没在莽莽林野中。
然尧有九年之水,不失为圣;汤有七年之旱,不害为王,无论什么灾害,应对才是关键。
凤仙郡郡守上官正三年之前祭天时,正是玉皇大帝巡守四大部洲,来到这凤仙郡正要享用贡品,俗话说吃人嘴短,玉皇大帝若是吃着了贡品,这凤仙郡必定是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结果那上官正帷幕不修,家中不靖,生了一肚子气,推倒了供桌,把那贡品唤狗来吃了。
国之大事,在戎与祀,尤其是在确定有鬼神的国度,祭祀更是一件大事——哪怕是没有鬼神的时间线上,祭祀也是一项严肃的政治活动,若是天子祭天时出了差错,汉朝要杀九卿,唐朝要罢丞相,就是官僚阶层势力强大的宋明,也得拉几个参政、学士、尚书、侍郎下马。
在祭天的时候推翻供桌,把祭品丢给狗吃,这就相当于在紫禁城和北海之间的建筑群里大放厥词,截杀天子使者,放火烧钦差居住的客栈一样,都是挑战统治阶级威严的事情,与造反无异。
这跟乌鸡国王不同,文殊菩萨化身的僧人只是打了几句机锋,如果是李世民在,说不定还能送李世民一个宽大的名号,若是宋仁宗赵祯在,说不定还能捞一个大相国寺主持。
统治者本人和统治阶级是两码事,若是普通人在底下骂骂玉帝,倒也没事,以四大部洲的广阔,“贼老天”“老天爷瞎了眼”这等话一天冒出来几万次不过分;普通网友天天膜,也没见哪个真吃了花生米,但祭祀的时候,玉帝代表的是整个天庭,哪怕玉帝宽大,天庭的威严也不容亵渎。
只是那上官正死不足惜,却苦了这凤仙郡百姓,在玉帝看来,祭祀的时候出了差错,整个凤仙郡都有责任,不仅他是这么看的,当时的社会风气就是如此。
孙大圣问明了情况也是羞赧退下,不敢再提降雨的事,后来佛门和玉帝达成了交易,这凤仙郡家家礼佛,户户向善,才放开了禁制,给他恢复了正常的天气状况。
几人来到这凤仙郡,孙大圣揭了榜文,司马良把原委把他说知,才知道不好,若是平常的事情,比如朱紫国王要无根水,请龙王过来下一场也就罢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但这是要解救政治犯,可就让孙大圣犯了难。
凤仙郡的罪过,和孙悟空之前差不多,都是与造反无异,虽然平民百姓是躺枪,但上官正的罪过可是实打实的,孙悟空在天竺国有没有关系,在天庭除了两个老倌别的也不熟,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张部长出了主意,政治问题,就要用政治事件解决,既然是祭天除了差错,那就再办一场祭祀。
几个人分工合作,司马良对祭祀最熟,他来布置会场;张部长对搞政治最熟,他去给上官正面授机宜。
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上天,一个去兜率宫,一个去斗牛宫,一个去瑶池,利用好关系说服玉帝再来看看——若是孙悟空叫他直接来,那是不给玉帝面子,但是得力属下进谏,玉帝就有了台阶下。
老刘头的任务最重,召唤出了v、工蜂、钻机若干,用最快的速度在这凤仙郡开凿水库、渠道,叫这一场甘霖不要浪费。
若是正常的气候,赦免的这一场雨下完,下一场雨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久旱之后的土地,可不是一场大雨就能救得了的。
水利工程,向来是华夏对抗天灾的得力手段,郑国渠普济关中,都江堰造就天府之国,灵渠打通百越之地,更别提大运河、裁弯取直、三峡大坝、南水北调这些工程,说一句人定胜天不过分。
当然,这句话要是在凤仙郡说出来,那这块地上就待不了人了,本来就犯了重大错误,还想胜天?惹急了别说断水,就是把太阳给你断了也有可能!
这就是天庭的威力,虽然从小民的角度讲有些不讲情面——但也没有几个会把祭品喂狗的郡守,莫说祭天,就是祭祖的时候有人捣乱,打死都不多。
而且这西牛贺洲修地球的本事是真滴差劲,华夏遭遇的旱灾还少吗,汤有七年之旱不害为王,因为人家三年之积顶一年之灾,只要应对得当,移民、救灾、防疫、水利、赈济等等工作做好了,哪怕是宋明这样执行力差一点的政府都能安然度过一次次旱灾。
老刘头这一次在凤仙郡大兴水利,也是存了挖墙脚的想法,王玄策和骆宾王留在灭法国止步不前,大唐的军队也顿足天竺国边境,是为了给佛祖面子,总不能唐僧前脚上灵山,李世民后脚打天竺吧,那成什么了,取经人变成了间谍?
等唐僧取经回来,过个一二年再打就好办了,至少不会让人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