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问题,放你走。”
司马良跟小偷面对面坐着,一下一下地扒着蒜。
“第一个,神京的下九流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谢,”司马良接过一盘白萝卜,算是面馆赠的,咬在嘴里咯吱咯吱响,清脆鲜亮,汁水四溢。
“神京城里,除了丐门都有。”小偷沉默了片刻,说道。
“详细点!”司马良一根一根地从面碗里挑香菜,不耐烦地喊到。
“文门的师爷,算命的在市面上看不到,都在政府高官的庇护下;武门都去了天津卫的中华国术馆,只有小猫两三只在天桥卖艺;匪门只有一个暗处的据点,葬门和巫门同气连枝,与伶、娼、盗共分神京,其中我盗门实力最强。剩下的脚行、粪行、厨子、医馆、当铺、造假的,不值一哂。”小偷拿眼皮夹了一下司马良,意思是我大哥牛逼,过江龙也得盘着。
“共分神京?”司马良嘴里的面条子差点没进气管里,“这卖肉的,卖艺的,卖棺材的和小偷要共分神京?那行,说说你们盗门吧。”
“我盗门有分四个流派,有四个个带头大哥,盗天,盗地,盗人,盗物。”
“够中二的。”司马良?了勺酱,捧了一句。
“盗天的,专取人项上人头;盗地的,擅长分金定斗。”
“一个杀手,一个盗墓的,还这么文艺。”司马良吃罢了面,开始喝汤。
“盗人的,为我们所不齿,就不提了。最后盗物的,就是我们这一派,如影随形,登堂入室,捕风捉影,兼销赃洗钱收保护费。”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吗,”司马良放下了碗,“最后一个问题,龙公龙母出世,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太知道了。”
司马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坏,因为司马良跟人吹牛逼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那天政府专门派人请的我们,四大派系都去。我们盗物的和盗地的去挖密云湖的龙宫,盗天的负责处理虾兵蟹将,盗人的也跟着去,说要弄两个龙女回来玩玩。”
“你也去?”司马良会了钞,疑惑地问这个小偷。
“我怎么不去,那龙宫的金银财宝可有我一份,政府的人说了,见者有份。”
“呵呵,”司马良笑了一声,暗道一句狗屁。这哪是请他们助拳,这是让他们下九流当炮灰。
就对面这个小偷,也就是小学体育老师的水平,别说龙公龙母了,就是龙粪都能把他压死。
“你走吧,这算是向你打听消息的钱。”司马良随便抽了张百号。父母的遗产已经所剩不多了,这次来神京城,除了扬名立万,开宗立派之外,还得赚钱。
小偷先是一愣,寻思着行里卖消息也不是这个价啊,后来又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就默默揣好了这一百块钱。
“小刘啊,我们盗门卖消息,怎么能降价呢。”
门口来了七八条汉子,为首的两个人,一个剃了光头,头皮上一道发紫的刀疤,满脸横肉,话就是他说的。还有一个跟小刘的身材差不多,猴模猴样,手脚修长,太阳穴高高鼓起,走路悄无声息,是这伙人里身体最好的。
“那这位老大,不如给我说说,盗门的生意是怎么做的?”司马良眯了眯眼睛,“走,出去说。”
“盗天的杀人要看目标的实力,盗地的看风水和葬门一个价,洗钱销赃我们要六成,至于这打探消息吗,最少五百,上不封顶。”
几人走到了一个胡同里,司马良问这个小偷头子,“那我这三条消息,要一千五喽。”
“不,你要十五万,还得一只手,放心,我们和医馆丐门都有来往,残了之后不怕死,还能在丐门再就业。”小偷头子狞笑了起来。
“我要是没钱呢?”
“没钱,就把剩下三个大件也卸下来,人棍要饭,挣得更多。”
六把小刀捅向了司马良。这种刀有个来历,是旧时代枪械上的刺刀,诨号叫做三棱军刺,捅了人之后流血不止,伤口难以愈合,而起这帮子小偷还浸了毒。
有一定国术功底的小偷们下手极狠,腰子,肝子,心窝,后肋,跟腱,眼睛,大动脉,哪致命往哪扎。
凡是被偷的外地人都不敢声张,只能自认倒霉,就是怕盗门的报复。神京火车站每年都有头铁的,抓到小偷就打死打残,下场都不怎么好。
去年有个南方的降头师被偷了东西,活活咒死了十二个小偷。结果盗门四大派一体出动,先是盗人的偷了他三个妻子俩女儿,盗天的杀了他一家剩下的十四口人一条狗俩鹦鹉,盗地的扒了祖坟,挫骨扬灰,本人则被好几个好手偷袭,身长捅了九个血窟窿,挂在廊坊一颗大树上哀嚎了一夜。
要我说,这种酷烈的作风就是没碰见更硬的,现在灵气复苏走到第二步了,指不定哪天政府攒够了力量,就把盗门连根拔起。
“嘭!”一个巨大的火球炸在巷子里。
“本世界的肉身还是太弱了,”司马良有点感慨,自己切换了【孟贲】、【八卦教众】两个人物,入门级的八卦掌和力量翻倍在六个稍微练过点的盗贼手里根本不够看,还得是【糜竺】的火神劫,面对对面的炮灰阵容能好用一点。
“魔法师?”盗贼中的高手蹂身而上,腰马发力,劈挂拳当头就打。另一个光头端出来一把手枪,给司马良带来压力。
“不,是糜竺。”司马良手中现一刀,青龙偃月刀。
初春的神京,正是乍暖还寒